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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爾赫斯寫的詩歌合集(經典多篇)

博爾赫斯寫的詩歌合集(經典多篇)

博爾赫斯寫的詩歌合集(經典多篇)

博爾赫斯的詩歌 篇一

愧對一切死亡

免於記憶與希望,

無限的,抽象的,幾乎屬於未來。

死者不是一位死者:那是死亡。

像神祕主義者的上帝,

他們否認他有任何屬性,

死者一無所在

僅僅是世界的墮落與缺席。

我們奪走它的一切,

不給它留下一種顏色,一個音節,

這裏是它雙眼不再注視的庭院,

那裏是它的希望窺伺的人行道。

甚至我們所想的

或許也正是它所想的;

我們像竊賊一樣已經瓜分了

夜與晝的驚人的財富。

博爾赫斯的詩歌 篇二

猜測的詩

在這最後的傍晚子彈呼嘯。

一陣風,風中滿目煙塵,

日子崩潰,而戰鬥

扭曲,勝利是別人的。

野蠻人勝了,那些加烏喬勝了。

我曾鑽研過教會法和世俗法,

我,弗朗西斯科·納西索·德·拉普里達,

我的聲音曾宣佈了這嚴酷的

土地的獨立,被打敗了,

滿臉的血污如汗水,

沒有希望,沒有恐懼,四顧迷惘,

穿過最偏僻的郊野向南突圍。

就像《煉獄》中的那個上尉,

他曾流着血在原野上徒步奔逃,

被死亡所矇蔽和踐踏

在黑暗的河流失去名字的地方,

我也會倒下。結局就是今天。

沼澤地兩側的沉沉黑夜

窺伺着我,阻止着我,我聽見

我灼熱的死亡之蹄把我追逐

用騎兵、用口絡和長矛。

渴望成為別人,成為法官,

渴望讀書,渴望宣判的我

將躺在沼地之間開闊的天空下;

但一種莫名的,祕密的快樂使我

鼓起了勇氣。我終於面對了

我在南美洲的命運。

把我送往那毀滅的黃昏的

是這腳步混亂的迷宮

它是我的日子編織的,自從

一個誕辰日開始。我終於發現

我的歲月的隱祕的鑰匙,

弗朗西斯科·德·拉普里達的宿命,

那缺失的字母,那完美的

形式,上帝起初就瞭如指掌。

在這黑夜的鏡子裏我追上了

我那無可懷疑的永恆的臉。圓環

即將合上。我等待着它的到來。

我的腳踩上了尋找着我的

長矛的陰影。我死亡的嘲弄,

騎兵,鬃毛,一匹匹戰馬,

收緊了我的包圍圈……這是最初的一擊,

現在堅硬的鐵把我的胸膛刺破,

親切的刀子穿透了咽喉。

博爾赫斯的詩歌 篇三

拉菲爾·坎西諾斯-阿森斯

那個被投以石頭和憎恨的民族,

他們痛苦中不朽的形像

曾用一種神聖的恐怖

在黑暗的守夜裏將他吸引。

像暢飲美酒一樣他也暢飲

聖經裏的讚美詩和頌歌

並且感到那甘甜屬於他自己

感到那命運屬於他自己。

以色列呼喊着他。在暗中

坎西諾斯聽見她,像那位先知

在祕密的峯頂聽見主的

祕密的聲音從燃燒的黑莓裏傳來。

願他的記憶永遠把我陪伴;

其它的事物會有光榮來講述。

博爾赫斯的詩歌 篇四

平凡

花園的格柵門打開

順從如一張

頻繁的習慣常加探問的書頁

而一旦進入,我們的眼晴

不需要注視那些

在記憶裏確切無疑的事物。

我熟知習慣和心靈

和那種隱語行話

每一羣人都在編織着它們;

我無需説話

也不必佯裝擁有特權;

我身邊的人們都與我熟識,

我的擔憂與弱點他們瞭如指掌。

這就是那最高的獲取。

上蒼也許會將它賦予我們:

沒有驚歎也沒有勝利

而僅僅是被樸素地接納

作為不可否定的現實的一部分,

像那些石頭和草木。

博爾赫斯寫的詩歌 篇五

界線

有一行魏爾蘭的詩句,我已回憶不起,

有一條鄰近的街道,是我雙腳的禁地,

有一面鏡子,最後一次望見我,

有一扇門,我已經在世界的盡頭把它關閉。

在我圖書館的藏書中(我正望着它們)

有幾本我再也不會翻開。

今年夏天,我將有五十歲了:

死亡消磨着我,永不停息。

博爾赫斯的詩歌 篇六

兩兄弟的米隆加

就讓吉他來講述

黑鐵閃亮時的傳説,

講述打賭擲骰子。

賽馬飲酒的傳説,

科斯塔·布拉瓦還有

眾人的道路的傳説。

有一個昨天的故事

最愚蠢的人也會傾聽;

命運不曾有協議

誰又能將它指責————

此刻我感到今夜

回憶要從南方前來。

先生們,下面就是

伊貝拉兄弟的故事,

風流又好鬥的兩個人

冒險事領頭的兩個人

拼刀子好漢的精英

如今已埋進了黃土。

驕傲和貪婪的慾望

總把人引入歧途;

連勇氣也會腐蝕

日夜炫耀它的人們

那個弟弟對正義

欠下了更多的死亡。

當胡安·伊貝拉看見

他弟弟走到了前面

他的耐心已用盡

他為他設下陷阱。

一顆子彈殺死了他,

在科斯塔·布拉瓦那邊。

於是以忠實的文筆

我把這故事講完;

那天該隱的故事

他仍在把亞伯殺害。

博爾赫斯的詩 篇七

匕首

在一個抽屜裏有一把匕首。

它是上世紀末在托萊多打造的;路易斯·格里安·拉芬努爾把

它給了我父親,他帶着它離開了烏拉圭;艾瓦里斯託·卡

列戈有一次曾將它握在手中。

無論誰見到了它都要把玩一番;彷彿他一直在尋找着它;手迅

速握住期待的刀柄;順從有力的刀鋒在鞘中精確地滑動。

匕首希望的是別的事情。

它不僅僅是一件金屬製品;人們構想了它,造就了它,是為了

一個十分精確的日的;在一種永恆的意義上,它就是昨夜

在塔瓜倫坡刺死了一個人的匕首;是雨點般落到凱撒身

上的匕首。它渴望殺戮,它渴望佈散突然的血。

在書桌的一個抽屜裏,在草稿與信件之間,匕首沒完沒了地夢

着它樸實無化的老虎之夢,揮舞着它的時候,那隻手就充

滿了活力,因為那片金屬充滿了活力,每一次與兇手接

觸,那片金屬都會預感到人們創造它是為了誰。

我時常為它而悲哀。如此的堅忍,如此的信念,如此冷靜或天

真的驕傲,而歲月徒然掠過,毫不留意。

博爾赫斯的詩歌 篇八

開始學習盎格魯-薩克森語法

在大約五十個世紀之後

(這樣的鴻溝全是時間為我們開鑿的)

在維京人的龍從未到達的

一條大河的彼岸,我返回到

那些粗糙而累人的詞語

它們,通過一張已是塵土的嘴,

我曾在諾森布里亞和墨西亞使用過,

在成為哈斯拉姆或博爾赫斯之前。

上星期我們讀到裘力斯·愷撒

是從羅馬城前來發現不列顛的第一人;

在葡萄再次成熟之前我將聽到

那謎語的夜鴛啼鳴的聲音

和圍繞在國王的墓穴四周的

十二名武士的輓歌。

另外的象徵的象徵,未來的

英語或德語的變奏,由這些詞語向我揭示

它們曾有一度就是圖像

一個人用它們來讚頌大海或一把劍;

明天它們將歸來和復活,

明天fyr將不是fire而是那

馴服而又易變的神的狀況

望着它,沒有人能免於一種古老的恐懼。

要讚頌那無限的

因果之迷宮,它會給我揭開

一面鏡子,在鏡中我看見的將是無人

或另一個人,而在這以前

它已經交給我這純粹的冥想:

冥想一種黎明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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