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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演講致辭彙總

北大演講致辭彙總

北大演講致辭彙總

也因為理想並不完全是個人的選擇,在相當程度上,它是社會的構建,基於一個人對自身能力、時代和社會環境的理解、判斷和想象。你們也不例外。也許你們的理想會顯得比我們的,比我們前輩的更宏闊,更高遠,但那不過是你們的能力以及北大和今日中國為你們展示了更多選項以及更大的可能性。接下來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關於北大演講致辭,方便大家閲讀與鑑賞!

北大演講致辭1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悦。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可是,站在你們面前,親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你們的朗朗部長還是眾女生仰慕的帥師兄,你們的渭毅老師正與我的同屋女孩愛得地老天荒。而他們的孩子都該考大學了。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並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説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説點什麼。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牆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着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遊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於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

20多年時光,中國到底走了多遠?存放我們青春記憶的“三角地”早已蕩然無存,見證你們少年心緒的“一塔湖圖”正在創造新的歷史。你們這一代人,有着遠比我們當年更優越的條件,更廣博的見識,更成熟的內心,站在更高的起點。

我們想説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廕,更不少歷史文化的薰染。《詩經》《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盪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於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於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於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

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説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報社論寫多了吧,這麼高的調子。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於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麼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羣先生所言“精緻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説的,“有的是人才,卻並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説:“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羣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於天地間。這應當就豎人眼裏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麼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聖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歎,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的我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於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倖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説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説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後,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麼樣,中國便怎麼樣;你是什麼,中國便是什麼;你有光明,中國便不會黑暗。

北大演講致辭2

今天是你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各位新同學從五洲四海匯聚到這裏,與未名湖、博雅塔結緣,為古老的燕園注入了新的活力,這既是同學們人生新的起點,也是北大12019年校史上嶄新的一頁。作為校長和老師,看到大家一張張鮮活的面孔,我由衷感受到“得天下英才而育之”的快樂。

在此,我代表北京大學全體師生員工,祝賀同學們,歡迎同學們!

各位新同學,我們身處的這個園子,被幾代中國知識分子視為精神的家園,甚至被稱為“聖地”。從今以後,你們將無數次地聽到這些口號的召喚:“愛國、進步、民主、科學”,“勤奮、嚴謹、求實、創新”,“思想自由,兼容幷包”。它們絕不是一些空洞的口號,而是12019年來一代又一代北大人實實在在的人生實踐。

北大是一部厚重的書。無論初入燕園還是已經在這裏磨礪過幾年,同學們都應該讀一讀我們的校史,瞭解自己所在院系和學科的歷史,認真思考我們的前輩所走過的道路。所謂“守正”,就是要銘記歷史、堅守傳統,始終捍衞我們北大的精神。回顧歷史,不僅僅是為了緬懷過往,更是為了開拓未來。

從今天起,百年北大所形成的光榮傳統和優良學風將在你們身上傳承下去,並被賦予新的內涵。

北大是各位同學曾經的夢想。來到這裏,你們又站在了一個實現更大夢想的起點上。進入北大,意味着進入了一個更寬廣的舞台,從這裏眺望世界,會讓你豁然開朗。

這裏的機會很多,資源也很多,再加上北大崇尚自由、張揚個性的傳統是如此深厚,有時難免會讓人目迷五色、眼花繚亂。這是北大的優勢所在,也可能給你們帶來許多“幸福的煩惱”,因為你將不得不面對各種各樣的選擇。

比如,該選什麼課?那麼多的名師,誰的課都捨不得放棄,可時間又是有限的;該參加什麼社團?“百團大戰”真是讓人興奮,可哪個社團才是最適合自己的?晚上是到圖書館自習,還是去百年講堂看精彩的演出?暑假是學外語、做科研還是出國交流?將來畢業的時候還必須考慮人生的大方向,是治學、從政還是經商?是留在讓人又愛又累的北京,還是紮根基層、報效家鄉?而在我們這個象牙塔之外的世界,變化就更快了,人們的價值取向越來越多元,各種思潮激盪碰撞,每個人都會遇到困惑、煩惱,會受到誘惑,也遭遇挫折。大家都在問,路在何方?

當你四顧茫然時,請不要急躁,路永遠都在自己的腳下。對於很多年輕的北大人來説,缺少的往往不是雄心壯志,而是“守正篤實,久久為功”的精神。在今天這堂開學第一課上,我想送給各位新同學的,也正是這八個字。

守正,就要有主心骨。做人不能沒有主心骨。沒有挺拔的脊樑,再光鮮亮麗的外表也只是浮華,一個人沒有精氣神,沒有積極向上的價值觀,這個人是立不起來的。

1919年7月,北大教授胡適在“少年中國學會”演講時,提到三種人生觀是“少年中國”的“仇敵”:“第一種是醉生夢死的無意識生活,第二種是退縮的人生觀,第三種是野心的投機主義。”

雖然時代已經改變,但這三種錯誤的人生觀並沒有完全失去市場,仍然值得我們警惕。希望同學們把人生的扣子從一開始就扣好,傳承和發揚北大精神,積攢和激發正能量,鑄就守正、剛毅的主心骨,再來觀察社會萬象、制訂人生規劃,那時對一切疑惑和彷徨就會洞若觀火、清澈明瞭,也自然能作出正確的判斷和選擇。

篤實,就是要腳踏實地,埋頭苦幹。不同的人生階段,有不同的主題。現在同學們來到北大,未來幾年的主題毫無疑問應當是“求學”,研究學問最要緊的是踏實、勤奮,是老老實實、一絲不苟的態度和苦學、苦幹、苦熬的工夫。

蔡元培先生192019年就任北大校長時説:“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他希望同學們“抱定宗旨,為求學而來”。今天的北大,學科齊全,大師雲集,文理醫工交融並蓄,學術資源得天獨厚。大學階段是學習的黃金時期,請同學們務必珍惜。

北大提倡博雅教育,希望同學們不要囿於一隅,處理好“專”與“博”的關係,抓住可以利用的時間廣泛涉獵,研習古今中外的經典。未來幾年是大家打基礎的階段,既是打學問的基礎,也是打人生的基礎,這個基礎要寬一點、厚一點、深一點才好。比如,近年來,學校專門開設了“才齋講堂”,邀請各學科的名師大家舉辦講座,就是希望幫助同學們打開視野,促進學科之間的交叉研究。

有的同學説,北大重視基礎學科,強調基本功的訓練,這固然是好,可在將來就業的時候用處恐怕不大。其實,看似“沒用”的知識可能是最“有用”的,基礎紮實、博採眾長的人才有無窮的後勁。

前不久,有一篇文章在微信朋友圈裏很火,題目叫《一隻海綿的自我修養》。作者是我校數學學院的畢業生,經過十年數學競賽訓練和四年數院學習的她,畢業之後直接選擇了就業,她喜歡文化創意,所以到了一家著名的國際廣告公司工作。

不到一年,她成為同批入職的同事中第一個升職的。這個“跨界”的過程當然不是一帆風順的,文章中説“我不是沒有質疑過自己,但意志力無非就是兩件事:別回頭,別低頭。應該做一隻小海綿,別管自己有理沒理,你就去吸收,吸進去,不好的吐出來,吸進去,再吐出來。”在經常被問到“學數學對工作有什麼用”時,作者以實際經歷告訴師弟師妹——“凡有所學,皆成性格”。

讀到這名畢業生初入職場的心得感悟,我很感動,也很欣慰。北大培養人才,重在“道”而不在“術”,重在“打通”而不在“隔斷”,這就是博雅教育的精髓。同時,這位校友的故事也説明,人生選擇題的答案不是唯一的,只要堅信自己的選擇,篤實、苦幹,條條大路都能通向羅馬。

久久為功,就是要有“咬定青山不放鬆”的定力,有持之以恆的毅力。在追逐夢想的道路上,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的,難免遇到荊棘坎坷。不能見風就是雨,不能當牆頭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如果這樣,就做不了大學問、大事業。各位要想獲得成功,就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艱辛和努力,希望各位同學要有踏石留印、抓鐵有痕的勁頭,不要目光短淺,為急功近利所驅動。

這裏,我還想跟同學們分享1958級校友、敦煌研究院院長樊錦詩的人生故事。

1963年,作為一個柔弱的女生,樊錦詩從北大考古專業畢業,她放棄留在大城市工作的機會,選擇到千里之外的敦煌。她的父親不同意這樣的選擇,還專門給學校寫了一封信,但這封信最後還是被樊錦詩扣了下來。初到敦煌之時,她也有過猶豫動搖,因為“和北京相比,那裏簡直就不是同一個世界,到處是蒼涼的黃沙。”

但她堅持了下來,在敦煌已經堅守了51年。她説,“當年決定來敦煌並沒有想到過幹一輩子,只是覺得要找到一樣自己喜歡乾的事兒。幹着幹着就愛上了,就離不開了。現在,別説離開哪怕出差時間長點,就會想敦煌,想盡快回到敦煌。”

像樊錦詩這樣守正篤實、久久為功的北大人還有很多,比如堅守在人跡罕至的西北邊陲十餘年如一日的鄧稼先校友,比如潛心數學研究最終贏得世界尊敬的張益唐校友,比如不久前因長期超負荷工作,勞累過度,犧牲在崗位上的甘肅臨洮縣長柴生芳校友,還有剛剛去世的湯一介先生,他們從不隨波逐流,始終堅守自己的理想,“事不避難,義不逃責”,寵辱不驚,處之泰然。

他們的事業之所以成功,人生之所以有意義,還因為他們志存高遠,將個人選擇同國家需要、人民利益和人類文明進步結合在一起。我們北大人,與生俱來就被賦予了“吾曹不出如蒼生何”的歷史使命感和理想主義情懷。正如中文系謝冕教授在《永遠的校園》中所寫:“北大人具有一種外界人很難把握的共同氣質,他們為一種深沉的使命感所籠罩。今日的精英與明日的棟樑,今日的思考與明日的奉獻,被無形的力量維繫在一起”。

暑假期間,電視劇《歷史轉折中的x》受到觀眾追捧。看過這部戲的同學應該知道,劇中有許多以北大為背景的情節。

其中有這樣一個場景:“x”結束恢復大學聯考後,在北京大學經濟系的開學典禮上,老校長馬寅初勉勵新生們説:“你們來到這裏,不僅為自己開創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未來,同時還肩負着開創偉大祖國未來的使命。我衷心地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在你們當中看到共和國的部長、世界銀行的行長、經濟學的大師。”

這段劇情經過了藝術的加工,但反映的情感卻是真摯的,講的這番話,振聾發聵,令人心潮澎湃。我自己也是1977年大學聯考的親歷者,當時我們這批學生都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上學機會,如飢似渴地學習。而事實上,許多77級、78級學生日後成為了各行各業的領軍人物,成為了國家改革發展的中流砥柱。

當然,胸懷大志的同時,也要着眼於小事情,從“掃一屋”做起,方能“掃天下”。中秋節當天,我看到了學生會發起的倡議,號召大家把自己的自行車規範停放。這幾天我在學校裏看到,在圖書館前,在宿舍旁,自行車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很有感觸,這是一件小事,但大家都做到了,不僅收穫了整潔、安全和便捷,更從中汲取了正能量。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注重細節、精益求精的北大人,才是永遠立得住、打不敗的北大人!

同學們,“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今天,也是在開學典禮上,我和所有的老師都對大家寄予厚望。希望你們珍惜韶華,發憤圖強,希望你們守正篤實,久久為功,希望你們不僅努力做最好的自己,還要勇於擔當,實現夢想,致力於造福他人、造福社會、造福世界。

親愛的同學們,北大歡迎你們!謝謝大家!

北大演講致辭3

這一兩個星期裏,各地的大學都有畢業的班次,都有得多的畢業生離開學校去開始他們的成人事業。

學生的生活是一種享有特殊優待的生活,不劣稚一點,不臉吵鬧鬧,社會都能縱容他們,不肯嚴格的要他們負行為的責任。現在他們要撐起自己的肩膀來挑他們自己的擔子了。在這個國難最緊急的年頭,他們的擔子真不輕!我們祝他們的成功,同時也不忍不依據自己的經驗,贈他們幾句送行的贈言,——雖未必是救命毫毛,也許做個防身的錦囊罷!

你們畢業之後,可走的路不出這幾條:絕少數的人還可以在國內或國外的研究院繼續做學術研究;少數的人可以尋着相當的職業;此外還有做官,辦黨,革命三條路;此外就是在家享福或者失業親居了。

走其餘幾條路的人,都不能沒有墮落的危險。墮落的方式很多,總括起來,約有這兩大類:

第一是容易拋棄學生時代求知識的慾望。

你們到了實際社會裏,往往學非所用,往往所學全無用處,往往可認完全用不着學問,而一樣可認胡亂混飯吃,混官吃。在這種環境裏即使向來抱有求知識學問的人,也不免心灰意懶,把求知的慾望漸漸冷淡下去。

況且學問是要有相當的設備的;書籍,實驗室,師友的切磋指導,閒暇的工夫,都不是一個平常要餬口養家的人的能容易辦到的。沒有做學問的環境,又誰能怪我們拋棄學問呢?

第二是容易拋棄學生時代理想的人生的追求。

少年人初次和冷酷的社會接觸,容易感覺理想與事實相去太遠,容易發生悲觀和失望。多年懷抱的人生理想,改造的熱誠,奮鬥的勇氣,到此時候,好像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渺小的個人在那強烈的社會爐火裏,往往經不起長時期的烤煉就熔化了,一點高尚的理想不久就幻滅了。抱着改造社會的夢想而來,往往是棄甲拋兵而走,或者做了惡勢的俘虜。

你在那牢獄裏,回想那少年氣壯時代的種種理想主義,好像都成了自誤誤人的迷夢!從此以後,你就甘心放棄理想人生的追求,甘心做現在社會的順民了。要防禦這兩方面的墮落,一面要保持我們求知識的慾望,一面要保持我們對人生的追求。

有什麼好方法子呢?依我個人的觀察和經驗,有三種防身的藥方是值得一試的。

第一個方子只有一句話:“總得時時尋一兩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問題是知識學問的老祖宗;古往今來一切知識的產生與積聚,都是因為要解答問題,——要解答實用上的困難和理論上的疑難。所謂“為知識而求知識”,其實也只是一種好奇心追求某種問題的解答,不過因為那種問題的性質不必是直接應用的,人們就覺得這是無所謂的求知識了。

我們出學校之後,離開了做學問的環境,如果沒有一二個值得解答的問題在腦子裏盤旋,就很難保持求學問的熱心。

可是,如果你有了一個真有趣的問題逗你去想他,天天引誘你去解決他,天天對你挑釁你無可奈何他,——這時候,你就會同戀愛一個女子發了瘋一樣,坐也坐不下,睡也睡不安,沒工夫也得偷出工夫去陪她,沒錢也得縮衣節食去巴結她。

沒有書,你自會變賣傢俬去買書;沒有儀器,你自會典押衣物去置辦儀器;沒有師友,你自會不遠千里去尋師訪友。你只要有疑難問題來逼你時時用腦子,你自然會保持發展你對學問的興趣,即使在最貧乏的知識中,你也會慢慢的聚起一個小圖書館來,或者設置起一所小試驗室來。

所以我説,第一要尋問題。腦子裏沒有問題之日,就是你知識生活壽終正寢之時!古人説,“待文王而興者,凡民也。若夫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試想伽利略和牛頓有多少藏書?有多少儀器?他們不過是有問題而己。有了問題而後他們自會造出儀器來解決他們的問題。沒有問題的人們,關在圖書館裏也不會用書,鎖在試驗室裏也不會有什麼發現。

第二個方子也只有一句話:“總得多發展一點非職業的興趣。”離開學校之後,大家總是尋個吃飯的職業。可是你尋得的職業未必就是你所學的,未必是你所心喜的,或者是你所學的而和你性情不相近的。在這種情況之下,工作往往成了苦工,就感覺不到興趣了。

為餬口而做那種非“性之所近而力之所能勉”的工作,就很難保持求知的興趣和生活的理想主義。最好的救濟方法只有多多發展職業以外的正當興趣與活動。

一個人應該有他的職業,也應該有他非職業的玩藝兒,可以叫做業餘活動。往往他的業餘活動比他的職業還更重要,因為一個人成就怎樣,往往靠他怎樣利用他的閒暇時間。

他用他的閒暇來打麻將,他就成了個賭徒;你用你的閒暇來做社會服務,你也許成個社會改革者;或者你用你的閒暇去研究歷史,你也許成個史學家。

你的閒暇往往定你的終身。

英國十九世紀的兩個哲人,彌兒()終身做東印度公司的祕書,然而他的業餘工作使他在哲學上,經濟學上,政治思想史上都佔一個很高的位置;斯賓塞(SPENCER)是一個測量工程師,然而他的業餘工作使他成為前世紀晚期世界思想界的一個重鎮。

古來成大學問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不善用他的閒暇時間的。特別在這個組織不健全的中國社會,職業不容易適合我們的性情,我們要想生活不苦痛不墮落,只有多方發展。

有了這種心愛的玩藝,你就做六個鐘頭抹桌子工作也不會感覺煩悶了,因為你知道,抹了六個鐘的桌子之後,你可以回家做你的化學研究,或畫完你的大幅山水,或寫你的小説戲曲,或繼續你的歷史考據,或做你的社會改革事業。你有了這種稱心如意的活動,生活就不枯寂了,精神也就不會煩悶了。

第三個方法也只有一句話:“你得有一點信心。”我們生當這個不幸的時代,眼中所見,耳中所聞,無非是叫我們悲觀失望的。特別是在這個年頭畢業的你們,眼見自己的國家民族沉淪到這步田地,眼看世界只是強權的世界,望極天邊好像看不見一線的光明——在這個年頭不發狂自殺,已算是萬幸了,怎麼還能夠保持一點內心的鎮定和理想的信任呢?

我要對你們説:這時候正是我們要培養我們的信心的時候!只要我們有信心,我們還有救。

古人説:“信心(FAITH)可以移山。”又説:“只要工夫深,生鐵磨成繡花針。”你不信嗎?當拿破崙的征服普魯士,佔據柏林的時候,有一位教授叫做費希特(FICHTE)的,天天在講堂勸他的國人要有信心,要信仰他們的民族是有世界的特殊使命的,是必定要復興的。費希特死的時候,誰也不能預料德意志統一帝國何時可以實現。然而不滿五十年,新的統一的德意志帝國居然實現了。

一個國家的強弱盛衰,都不是偶然的,都不能逃出因果的鐵律的。我們今日所受的苦痛和恥辱,都只數去種種惡因種下的惡果。我們要收穫將來的善果,必須努力種現在新因。

一粒一粒的種,必有滿倉滿屋的收,這是我們今日應有的信心。我們要深信:今日的失敗,都由於過去的不努力。我們要深信:今日的努力,必定有將來的大收成。

佛典裏有一句話:“福不唐捐。”唐捐就是白白的丟了。我們也應該説:“功不唐捐!”沒有一點努力是會白白的丟了的。

在我們看不見想不到的時候,在我們看不見的方向,你瞧!你下的種子早已生根發葉開花結果了!

你不信嗎?法國被普魯士打敗之後,割了兩省地,賠了五十萬萬法朗的賠款。這時候有一位刻苦的科學家巴斯德(PASTEUR)終日埋頭在他的化學試驗室裏做他的化學試驗和微菌學研究。他是一個最愛國的人然而他深信只有科學可以救國。他用一生的精力證明了三個科學問題:(1)每一種發酵作用都是由於一種微菌的發展;(2)每一種傳染病都是一種微菌在生物體內的發展;(3)傳染病的微菌,在特殊的培養之下可以減輕毒力,使他們從病菌變成防病的藥苗。

這三個問題在表面上似乎都和救國大事業沒有多大關係。然而從第一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定出做醋釀酒的新法,使全國的酒醋業每年減除極大的損失。從第二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教全國的蠶絲業怎樣選種防病,教全國的畜牧農家怎樣防止牛羊瘟疫,又教全世界怎樣注重消毒以減少外科手術的死亡率。從第三個問題的證明,巴斯德發明了牲畜的脾熱瘟的療治藥苗,每年替法國農家減除了二千萬法朗的大損失;又發明了瘋狗咬毒的治療法,救濟了無數的生命。

所以英國的科學家赫胥黎在皇家學會裏稱頌巴斯德的功績道:“法國給了德國五十萬萬法朗的賠款,巴斯德先生一個人研究科學的成就足夠還清這一筆賠款了。”巴斯德對於科學有絕大的信心,所以他在國家蒙奇辱大難的時候,終不肯拋棄他的顯微鏡與試驗室。他絕不想他有顯微鏡底下能償還五十萬萬法朗的賠款,然而在他看不見想不到的時候,他已收穫了科學救國的奇蹟了。

朋友們,在你最悲觀失望的時候,那正是你必須鼓起堅強的信心的時候。你要深信:天下沒有白費的努力。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

北大演講致辭4

尊敬的各位老師、各位學長、各位嘉賓,

親愛的同學們:

大家上午好!

“紅樓飛雪,一時英傑,先哲曾書寫,愛國進步民主科學。”剛才,教師和學生合唱團演唱了《燕園情》,這首歌雖然還不是我們正式的校歌,但這麼多年來,它的旋律、它的歌詞、它所包含的深厚感情以及北大人以四海為家、以天下為己任的情懷,已經深深刻在了我們的心中。在座每一位北大同學的本科生活,都是由《燕園情》開始的,今天在這裏,也將以《燕園情》畫上一個休止符。

四年前,充滿朝氣和活力的你們從五湖四海匯聚到燕園,開始了在北大的求學生涯。那時,你們在一體的操場上第一次學唱《燕園情》;而今天,在同樣悠揚的歌聲裏,你們就要帶着在北大收穫的知識、友情以及愛情,帶着一生一世的北大印記,走向天南海北。前段時間,我們的一張本科畢業生“合影”在網絡上“走紅”,這張一個人的“合影”來自元培學院的薛逸凡同學,她所在的古生物學專業,或許是中國唯一的只有一個學生的專業。很多網友贊她為“女漢子”,紛紛留言——“一個人的寂寞誰懂?”,“專業第一名和最後一名都佔了”……其實,無論什麼專業,寂寞也好,熱鬧也罷,作為校長和老師,只要你們學有所成,只要你們快樂成長,就是我們內心最大的滿足。2019屆畢業的全體本科生同學們,祝賀你們!

同學們,大學時光匆匆而過,以至於身為“90後”的你們都開始慨歎:“時間都去哪兒了?”是的,對一個始終在奮鬥、始終在攀登的年輕人來説,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四年光陰轉瞬間就流走了。我想,這四年的時間,已經凝結成了你們在無數次“刷夜”苦讀之後的哲思與明辨,凝結成了你們在國際交流舞台上閃光的才華與自信的氣度,也已經變成了悄悄爬上父母和師長雙鬢的縷縷白髮。當你們在回憶過往,追問青春的意義時,我希望,大家懷着一顆感恩的心,向默默哺育你們的父母、悉心教導你們的師長以及四年來相互關愛、相互扶助的“小夥伴”們説一聲——“謝謝!”正是他們時時在你的左右,你的人生才如此的精彩!今天,請把掌聲獻給他們!

此時此刻,站在這個講台上,我的心情也很不平靜,願意與大家分享一點自己的時間印記。我和我的同齡人,是在中國經濟社會大變革的時代成長起來的,雖然歷經波折,卻也幸運地搭上了改革開放、社會轉型的時代列車。1978年我上大學的時候,人們還在討論收音機和電視對未來教育的影響。而現在,我也同你們一樣,經常看看BBS和微博,也試圖用微信與朋友們交流。時至今日,科學技術的發展已經極大地改變了我們的生活,突破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拉近了人與人、國與國之間的距離。相信就在此刻,你們當中有不少人正通過微博、微信將畢業的體悟和感恩的心情傳遞給千里之外的親友。這在幾十年前,甚至幾年前,都是很多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同學們,變革是當今時代的主題。包括我們所身處的燕園,每天也都在發生着許多細微但深刻的變化。我們的北大,正變得更加國際化、更具包容性,也更充滿了創新的活力。這一切的變化,是所有的北大人,包括在座各位同學共同努力的結果。

那麼,在這個快速變革的時代,北大人應如何作為?我們除了與時俱進,緊緊跟上時代的潮流,更需要堅守什麼?哪些東西需要不斷變化,而哪些東西又亙古不變?利用這個機會,我想和同學們一起探討。

今年5月4日,x來到北大,與我們共度校慶和五四青年節。在師生座談會上,x給大學生算了一筆“人生賬”:“現在在高校學習的大學生都是20歲左右,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時,很多人還不到30歲;到本世紀中葉基本實現現代化時,很多人還不到60歲。也就是説,實現‘兩個一百年’奮鬥目標,你們和千千萬萬青年將全過程參與。”

同學們,x指明的這筆“人生賬”,不就是擺在你們面前的歷史“際遇”和“機緣”麼!x還以“人生的扣子從一開始就要扣好”為喻,勉勵青年從現在做起、從自己做起,勤學、修德、明辨、篤實,身體力行,努力在實現中國夢的偉大實踐中創造自己的精彩人生。

五四運動的先驅、北大校友羅家倫先生在《寫給青年》一書的序言中談道:“我們不能揹着時代後退,我們也不能隨着時代前滾,我們要把握住時代的巨輪,有意識的推動他,進向我們光輝的理想。”在五四時代,他們那一批“90後”通過對舊思想、舊文化、舊禮教的徹底批判,在改造國民性的基礎上,重塑人的靈魂,實現了中華民族的覺醒,也開啟了中國現代化的征程。以“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為核心的五四精神,成為指引一代又一代青年奮發圖強的精神燈塔,也為當代中國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提供了重要的文化因子和思想資源。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在全球化浪潮洶湧而來、各種思潮相互碰撞的變革時代,堅守核心價值觀就是“務本”,將自己的人生事業融入國家發展和人類文明進步的洪流,這就是最大的“道”。今天,中國正作為國際社會的重要一員,重新回到世界舞台的中央,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北大人不應沉湎於以往作出的貢獻,而要參與到人類文明的和諧與共同發展之中。希望在座的諸位同學,將來能夠代表我們這個國家,對人類文明的傳承與進步起到推動作用。

面對紛紜複雜、瞬息萬變的世界,如何實現“小我”與“大我”的協同進步?是被社會的慣性所牽引,還是追隨自己內心的召喚?是選擇安逸的生活,還是選擇奉獻和付出的人生?在面臨嚴峻的現實時,是選擇放棄,還是義無反顧地前行?是做憤世嫉俗者,還是積極的建設者?在此,我對大家有三點希望:

一是希望大家堅守“砥礪德行,立己立人”的道德追求。宋代理學家楊時曾説“一德立而百善從之”,無論什麼時代,砥礪德行對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都具有基礎性的重要作用。只有個人的德行修養立得住,才能推己及人,影響和教化別人。“君子之志於道也,不成章不達。”在我們身邊,就有許許多多堅守本心,德行高尚的前輩,他們的堅守讓我們在時代波瀾中看到了北大人默默擔當的身影,感受到了北大人濃郁沉澱的家國情懷。這其中,第三屆“蔡元培獎”獲得者,醫學部教授彭瑞驄先生便是典型代表。彭瑞驄先生生於20世紀20年代,1940年考入北京大學醫學院。成長於內憂外患,社會動盪的時代,彭先生較早便開始關注社會現實,關注民生疾苦。1947年,他與方亮教授、王光超教授等人在北京公主墳附近的什坊院村辦起了保健院,組織北醫師生輪流為附近農民義診。在這段實踐中,彭先生目睹了農民飽受病痛之苦和貧困的折磨,堅定了為大多數人服務的理念。從醫70多年,無論身處順境還是逆境,先生都堅定不移、勇往直前。彭老曾這樣寄語醫學生:“‘無德不醫’。學校只能教育你認識是非,但是社會太複雜了。你要是想拿學醫當敲門磚去賺錢的話,那就別來學醫,此路不通。”彭老甘受清貧,默默奉獻,正是老一輩北大人畢生堅守的羣體特質的生動寫照。希望這種高尚的道德追求能夠在你們身上生生不息,薪火相傳。

二是希望大家堅守“守正篤實,久久為功”的平和心態。今年3月,我在學工部舉辦的“教授茶座”活動中與一些同學進行了面對面的交流。在座談中,同學們最關心的問題是生涯規劃。物理學院一位同學説,學物理、做科研壓力很大,需要犧牲很多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堅持。我告訴他,北大人做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出色,但要做好任何事,都需要一個基本素質——那就是忍耐。今天在這裏,我還想跟大家分享哲學系湯一介先生治學的例子。作為老一輩哲學家,編纂一部能夠挖掘傳統文化的真精神、呈現中國儒學源流的《儒藏》,是湯先生長期以來的願望。2019年,經過反覆論證,湯先生將編纂《儒藏》的設想提交學校和教育部並得以正式立項。這一年,76歲高齡的湯先生受命成為《儒藏》工程首席專家。《儒藏》工程是一項旨在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大基礎性國家文化工程,也是一項迄今為止人文社科領域規模最大的國際合作工程。《儒藏》“精華編”收入中外儒家典籍650餘種,約計2.6億字;而“大全編”則收入儒家經典著作3000餘種,約10億字;此外還將編纂著錄兩萬餘部“儒家經典文獻總目”。面對這項浩如煙海又繁瑣龐雜的巨大工程,已是耄耋之年的湯一介先生義無反顧。他説:“在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過程中,必須有中華文化的復興來配合。今天,我們編纂《儒藏》可以説正在實現着400多年來中國學者、也可以説是中國人民的夢想。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把《儒藏》編好,將儒家文化瑰寶系統全面地收藏,成為全世界最權威的範本,之後12019年內不會有人超過。”湯先生秉持着這樣的赤忱之心,在本該頤養天年的年紀,仍然不遺餘力地傳承和發揚中國傳統文化。這種守正篤實,久久為功的精神,值得大家用心學習。

三是希望大家堅守“寵辱不驚,自信自勵”的人生哲學。隨着人生階段的轉變,你們將迎來一個更加複雜、更加多元的世界。面對信息時代各種思潮的相互激盪,面對紛繁蕪雜的社會現實,同學們可能一時會有些疑惑、彷徨和失落。這是正常的。但我希望,你們在偶爾“吐槽”之餘,勇做積極的建設者,化難為易、化壓力為動力、化自卑自滿為自信自勵,寵辱不驚,處之泰然。不久前,阿里巴巴集團董事會主席馬雲先生在北大演講時説:“今天很多年輕人抱怨這不對、那不對的東西,可能正是我們可以發展的機會。與其抱怨,不如把它變成現實。”改變別人也許很難,但改變自己只需要堅持。我校國際關係學院潘維教授也講過一段很有啟迪性的話:“我們昨天的理想,決定了中國今日社會的現實。如果你們今天對現實不滿,那麼你們的理想就是祖國的未來。我希望這未來不是更墮落,而是更美好。”美好的未來就掌握在各位自己手中,希望大家不畏難、多歷練,始終保持昂揚向上的精神狀態,努力完善自我,抵達“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的人生新境界。

同學們,時代在變,北大人“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的傳統不會改變,“勤奮、嚴謹、求實、創新”的學風不會改變,“思想自由,兼容幷包”的胸懷不會改變,“以天下為己任”的抱負不會改變,“常為新”的奮鬥精神和創新意識不會改變!這些帶有“北大印記”的精神特質,應當就是我們在大變革時代永遠不變的堅守。

同學們,我一直認為,北大是不可複製的,每一個北大人的人生也是不可複製的。希望大家永遠不要被喧囂、浮躁所迷惑,請勇敢地做你自己,一個更好的自己,做一個堂堂正正、獨一無二的北大人。

從今天開始,我相信,無論你們走到哪裏,所有的道路都有一個共同的起點,那就是北大,這裏是你們永遠的精神家園。無論時代如何變革,植根在我們內心深處的“燕園情”將始終超越時間與空間的界限,這是永遠割不斷的!

最後,我想把自己思考和醖釀已久的一句話送給在座的各位同學,“一個人的一生,要有追求,要有方向。如果你能在年輕的時候確立自己的目標,你就會節省很多時間,走更少的彎路,你離自己夢想的距離就會更近,實現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同學們,依依惜別,再見珍重。母校永遠祝福你們!祝願你們乘風破浪,前程萬里!

北大演講致辭5

同學們、家長朋友們、老師們:

在盛夏時節,國發院又迎來了一個豐碩的畢業季。今年國發院的畢業生總數為909人。其中,經濟學博士13人、南南學院國家發展博士17人、經濟學和管理學碩士32人、南南學院公共管理碩士25人、BIMBA高級工商管理碩士(EMBA)66人、工商管理碩士(MBA)110人、PPE經濟學方向35人、經濟學雙學位581人、經濟學輔修30人。在此,我謹代表國發院全體教師和員工,向畢業的同學們以及他們的家人表示最熱烈的祝賀!

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週年。從大歷史的角度來看,我們無疑處於一個偉大的時代。中華文明自宋代達到頂峯之後,停滯達千年之久,直到新中國成立,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才得以重新上路。

在未來的三十年裏,我們將為重回世界文明之巔發起最後的衝刺。從1840年算起,以220x年的時間實現現代化,對於中國這樣一個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大國而言,註定將是一項偉大的成就。

然而,歷史進程不是線性的;對於身處其中的當事者來説,體會更多的往往不是“進步”,而是停滯、甚至倒退。

今天我們知道,當亞當·斯密寫作《國富論》的時候,人類開始邁入工業文明時代;而斯密本人卻對此渾然不知,他想做的,不過是為人類的佔有慾找到一個合理的釋放場域,也就是市場。

社會進步之於個體,永遠是一個超慢的變量,以至於我們常常忽略它們。我們能夠感知的,多半是各種各樣的焦慮和日常的瑣碎:升學、找工作、找愛人、找投資、找房子、還貸款,還有各種各樣無休止的柴米油鹽。

在更高的層面,我們還要面對個體在社會和歷史面前的無力感,似乎空有一腔報國志,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

這就引出了我今天要和同學們分享的話題:我們要以什麼樣的人生態度,去戰勝生活的瑣碎和不斷襲來的挫敗感?

我想以大學時代對我影響很大的一本小書《六人》來開始我的分享。這本書藉助六個文學著作中的人物,講述了六種人生態度。作者德魯多爾夫·洛克爾把這六種人生態度比作人生的六個篇章,它們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人生的交響樂。

第一個人物是浮士德。

歌德筆下的浮士德,曾經嘗試各種人生路徑,最終迴歸理性,把探究終極真理作為人生的目標。用浮士德自己的話來説:“我要探究窺伺事物的核心,我想得到關於整個存在的知識。我因此犧牲了我靈魂的幸福,甘願為一個時間極短的理解永受天罰。”何等剋制、何等執着!作為北大人,同學們很容易與浮士德的人生態度產生共鳴;追求真理,是北大人永不磨滅的印記。

然而,人生不止是對真理的追求;親情、友情、愛情,青山好水,人間詞話,都值得我們去追求、去欣賞。書中的第二個人物,唐·璜,把這類感官享受做到了極致。

對他而言,“一切真理只不過壽能的陶醉,而一切陶醉也只是一個夢。”可是,夢總有醒的時候。老將至,唐·璜在鏡子裏發現自己兩鬢飄白,不禁對自己虛浮的一生產生懷疑。人間的享受,最好是當作奮鬥的副產品,而不是追求的目標;所謂“佛性”、所謂“仙風道骨”,要麼是附庸風雅之舉,要麼是自甘平庸的藉口。

在追求真理和享受人生之間,我們經常會有彷徨的時刻。當今的年輕一代,生活無憂,選擇更多,卻更容易犯選擇艱難症,就像哈姆雷特一樣。

To be, or not tobe,是一個大問題。哈姆雷特的選擇是走向虛無。“他覺得人生是十分卑鄙無聊的。任何可能有的生存目標都是瑣碎而無價值的,就像造化的惡作劇那樣毫無意義。”

對他而言,“人生的目的不過是死亡而已,因為,在這世界裏生存的一切都會像塵土一樣被時間的氣息漸漸吹走。就像在沙漠中,足跡一下子就會被吹沒了那樣,時間也會抹掉我們存在的痕跡,彷彿我們的腳就從來沒有踏過大地似的。”

是的,當你對人生產生些許的懷疑的時候,你的腳就已經踏上了滑向虛無的斜坡。

治癒哈姆雷特似的彷徨症的最佳選擇,是做唐·吉訶德。這個中世紀的騎士魯莽、笨拙,往往事與願違,但是,他用行動沖毀任何對人生的懷疑。

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出發去解放人類,把人類從歷代相傳的苦難中解救出來。”人們説他是瘋子,“他那些古怪的行動常常引他們開心,他們拿自己的行為跟這個傻瓜的幻想相比較,更覺得自己的行為合理了。”理想主義者總事獨的,把理想付諸現實,更會激起世人的反抗。

因而,我們常常糾結於宏大敍事和小我之間,就像書中的第五個人物梅達爾都斯和第六個人物阿夫特爾丁根之間的對立那樣:梅達爾都斯對人類深懷慈悲之心,而阿夫特爾丁根總是在萬物之中只看見自我。

六個人的追求,是人生的六個面向。理性和享樂,猶豫和果敢,悲天憫人和自我陶醉,這看似一對對的矛盾,卻無不閃耀着人性的光輝。

在浩渺的宇宙之間,人類的誕生純屬偶然。宇宙有自己的生滅規律,卻讓人擁有了反躬自問的自覺,讓人不得不面對萬物生滅與永恆之間的痛苦,於是,我們就會彷徨,就會在大我與小我之間掙扎。

北大的畢業生,是從來不缺理性的,也不會缺少理想;我擔心的是,同學們走入社會之後,會被社會渾濁的一面所浸淫,變得猶豫,變得不那麼“魯莽”。

文明的重要功能之一是馴服人的動物本性。北大給了同學們充分發揮的空間,而社會卻時刻要把你們納入軌道,變成社會這部精巧機器的零配件。

我不懷疑同學們會心生牴觸,但我擔心同學們會放棄,會像柳永吟頌的那樣,給自己找一個敗退的藉口:“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換作淺斟低唱。”

北大的先賢之一梁漱溟先生,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給我們留下一個世紀之問:這個世界會好嗎?在“淺斟低唱”之中,這個世界不會好。

我要説,如果同學們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那就做個唐·吉訶德吧!沒錯,唐·吉訶德顯得魯莽、笨拙,總是被人嘲笑。但是,他樂觀,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他堅韌,像勇士一樣勇往直前;他敢於和大風車交鋒,哪怕下場是頭破血流!

當今的中國,充斥着無腦的快樂和人云亦云的所謂“醒世危言”,獨獨缺少的,是“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的勇士。這恰恰折射出北大的可貴;在這裏,同學們學會了獨立思考,學會了以批判的眼光看世界。希望同學們在邁出校門之後,不忘在北大許下的諾言,做一個社會的批評者,做一個推動中國進步的人。

北大是無可替代的,她與一個國家現代化之間的關係,是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學都無法比擬的。先賢曾經狂歌競夜,我輩續寫青春之歌!

是與同學貌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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