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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實秋散文的精彩片段

梁實秋散文的精彩片段

梁實秋散文的精彩片段

梁實秋散文的精彩片段1

梅,剪雪裁冰,一身傲骨;蘭,空谷幽香,孤芳自賞;竹,篩風弄月,瀟灑一生;菊,凌霜自得,不趨炎熱。和而觀之,有一共同點,都是清華其外,淡泊其中,不作媚世之態。……藝術,永遠是人性的表現,唯有品格高尚的人才能畫出趣味高超的畫。

我所謂的寂寞,是隨緣偶得,無須強求,一剎間的妙悟也不嫌短,失掉了也不必悵惘。

人類最高理想應該是人人能有閒暇,於必須的工作之餘還能有閒暇去做人,有閒暇去做人的工作,去享受人的生活。我們應該希望人人都能屬於“有閒階級”。有閒階級如能普及於全人類,那便不復是罪惡。人在有閒的時候才最像是一個人。手腳相當閒,頭腦才能相當地忙起來。我們並不嚮往六朝人那樣蕭然若神仙的樣子,我們卻企盼人人都能有閒去發展他的智慧與才能。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的風雨,我要去接你。

我不願送人,亦不願人送我。對於自己真正捨不得離開的人,離別的那一剎那像是開刀,凡是開刀的場合照例是應該先用麻醉劑,使病人在迷濛中度過那場痛苦,所以離別的苦痛最好避免。一個朋友説,“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多大雨,我要去接你。”我最賞識那種心情。

沒有人不愛惜他的生命,但很少人珍視他的時間。

梁實秋散文的精彩片段2

外國的風俗永遠是有趣的,因為異國情調總是新奇的居多。新奇就有趣。不過若把異國情調生吞活剝地搬到自己家裏來,身體力行,則新奇往往變成為桎梏,有趣往往變成為肉麻。基於這種道理,很有些人至今喝茶並不加白糖與牛奶。——出自《雅舍小品洋罪》

詩不能賣錢。一首新詩,如拈斷數根鬚即能脱稿,那成本還是輕的,怕的是像牡蠣肚裏的一顆明珠,那本是一塊病,經過多久的滋潤涵養才能磨練孕育成功,寫出來到哪裏去找顧主?——出自《雅舍小品詩》

魯迅死前遺言“不饒怒人,也不求人饒恕。”那種態度當然也可備一格。不似魯迅那般偉大的人,便在體力不濟時和人類容易妥協。我僵卧了許多天之後,看着每個人都有人性,覺得這世界還是可留戀的。不過我在體温脈搏都快恢復正常時,又故態復萌,眼睛裏揉不進沙子了。——出自《雅舍小品病》

“襤褸的衣衫,是貧窮的罪過,卻是乞丐的袍褂,他的職業的優美的標識,他的財產,他的禮服,他公然出現於公共場所的服裝。……沒有人肯過問他的宗教或政治傾向。他是世界上唯一的自由人。”話雖如此,誰不到山窮水盡誰也不肯做這樣的自由人。只有一向做神仙的,如李鐵枴和濟公之類,遊戲人間的時候,才肯短期的化身為一個乞丐。——出自《雅舍小品乞丐》

莎士比亞有一名句:“‘脆弱’呀,你的名字叫做‘女人!’”但這脆弱,並不永遠使女人吃虧。越是柔韌的東西越不易摧折。——出自《雅舍小品女人》

譬如登臨,人到中年像是攀躋到了最高峯。回頭看看,一串串的小夥子正在“頭也不回呀汗也不揩”的往上爬。再仔細看看,路上有好多塊絆腳石,曾把自己磕碰得鼻青臉腫,有好多處陷阱,使自己做了若干年的井底蛙。……這種種景象的觀察,只有站在最高峯上才有可能。向前看,前面是下坡路,好走得多。——出自《雅舍小品中年》

我看見過一些得天獨厚的男男女女,年輕的時候愣頭愣腦的,濃眉大眼,生僵挺硬,像是一些又青又澀的毛桃子,上面還帶着挺長的一層毛。他們是未經琢磨過的璞石。可是到了中年,他們變得潤澤了,容光煥發,腳底下像是有了彈簧,一看就知道是內容充實的。他們的生活像是在飲窖藏多年的陳釀,濃而芳冽!對於他們,中年沒有悲哀。——出自《雅舍小品中年》

從前我常見提籠架鳥的人,清早在街上溜達(現在這樣有閒的人少了)。我感覺興味的不是那人的悠閒,卻是那鳥的苦悶。……鳥到了這種地步,我想它的苦悶,大概是僅次於粘在膠紙上的蒼蠅,它的快樂,大概是僅優於在標本室裏住着罷? ——出自《雅舍小品鳥》

理想的退休生活就是真正的`退休,完全擺脱賴以餬口的職務,作自己衷心所願意作的事。有人八十歲才開始學畫,也有人五十歲才開始寫小説,都有驚人的成就。“狗永遠不會老得到了不能學新把戲的地步。”何以人而不如狗乎?——出自《雅舍小品續集退休》

希臘哲學家哀皮克蒂特斯説:“計算一下你有多少天不曾生氣。在從前,我每天生氣;有時每隔一天生氣一次;後來每隔三四天生氣一次;如果你一連三十天沒有生氣,就應該向上帝獻祭表示感謝。”減少生氣的次數便是修養的結果。——出自《雅舍小品續集怒》

每一個破落户都可以拿了幾件舊東西來,這是不足為奇的事。國家亦然。多少衰敗的古國都有不少的古物,可以令人驚羨,欣賞,感慨,唏噓! ——出自《雅舍小品續集舊》

有道之士,對於塵勞煩惱早已不放在心上,自然更能欣賞沉默的境界。這種沉默,不是話到嘴邊再嚥下去,是根本沒話可説,所謂“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華示眾,眾皆寂然,惟迦葉破顏微笑,這會心向笑勝似千言萬語。——出自《雅舍小品續集沉默》

“蒙娜麗莎”的微笑,即是微笑,笑得美,笑得甜,笑得有味道,但是我們無法追問她為什麼笑,她笑的是什麼。……會心的微笑,只能心領神會,非文章詞句所能表達。——出自《雅舍小品續集讀畫》

又有一位詩人名Kilmer,他有一首著名的小詩——出自《樹》,有人批評説那首詩是“壞詩”,我倒不覺得怎麼壞,相反的“詩是像我這樣的傻瓜做的,只有上帝才能造出一棵樹”,這兩行詩頗有一點意思。人沒有什麼了不起,侈言創造,你能造出一棵樹來麼?——出自《雅舍小品續集樹》

我曾面對着樹生出許多非非之想,覺得樹雖不能言,不解語,可是它也有生老病死,它也有榮枯,它也曉得傳宗接代,它也應該算是“有情”。……總之,樹是活的,只是不會走路,根紮在哪裏便住在哪裏,永遠沒有顛沛流離之苦。——出自《雅舍小品續集樹》

有人只看見和尚吃饅頭,沒看見和尚受戒,遂生羨慕別人之心,以為自己這一行只有苦沒有樂,不但自己唉聲歎氣,恨自己選錯了行,還會諄諄告誡他的子弟千萬別再做這一行。這叫做“吃一行,恨一行”。 ——出自《雅舍散文二集流行的謬論》

藝術與自然本是相對的名詞。凡是藝術皆是人為的。西諺有云:Ars est celare artem(真藝術不露人為的痕跡),猶如吾人所謂“無斧鑿痕”。 ——出自《雅舍散文二集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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