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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適《燕歌行》賞析【多篇】

高適《燕歌行》賞析【多篇】

高適《燕歌行》賞析【多篇】

高適《燕歌行》賞析 篇一

開元二十六年,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作《燕歌行》以示適。感征戍之事,因而和焉。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

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韻一)

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

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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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韻三)

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鬥兵稀,

身當恩遇常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韻四)

鐵衣遠戍辛勤久,玉筋應啼別離後,

少婦城南欲斷腸,徵人薊北空回首。(韻五)

邊庭飄颻那可度,絕域蒼黃何所有?

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斗。(韻六)

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勛,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韻七)

【賞析】

這首詩的作者高適,字達夫,渤海郡蓨(今河北景縣)人。少時家道貧寒,流浪在中原一帶。年過五十,才學做詩。進步很快,數年之間,便已成名。他曾在河西節度使哥舒翰幕中任書記,因而熟悉邊塞生活,寫了許多邊塞詩。肅宗時,官至成都尹、劍南西川節度使。和杜甫有交情,杜甫有幾首詩為他而作。唐代詩人,官至節鎮的,只有高適一人。他的詩與岑參齊名,稱為“高岑”。

《燕歌行》是高適的著名詩作,唐詩選本中差不多都選取的,近年來也有過許多註釋本。但是,這首詩文字雖易懂,解釋卻頗不容易,因為有三個問題,似乎一向沒有弄清楚。

第一個問題是這首詩所反映的歷史事實是什麼?作者的自序説“開元二十六年,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但在《河嶽英靈集》和《文苑英華》中卻是“開元十六年,客有從御史張公出塞而還者”。這個張公,是張守珪。開元十五年(公元七二七年),官瓜州刺史、墨離軍使。開元二十一年,官幽州長史、兼御史中丞、營州都督、河北節度副大使。開元二十三年,以河北節度副大使兼御史大夫。根據這個政歷,開元二十六年稱“御史大夫張公”是對的,而開元十六年張守珪還沒有兼御史銜,稱“御史張公”是錯了。由此看來,原文似乎應當是“開元二十六年”。但《河嶽英靈集》編成於天寶末年(公元七五六年),收錄的都是開元、天寶年間流傳眾口的著名詩篇。《文苑英華》是北宋初年編集的,所根據的都是唐人寫本。這兩部書都較為可信,而它們同樣作“開元十六年”,似乎原本確實如此。因此,我以為,可能高適作此詩及詩序時,是在二十一年以後,二十六年以前,則稱“御史張公”也不錯,而“開元十六年”則是他追記的年份。

無論是開元十六年或二十六年,這個年份只是那個曾經從張守珪出塞的幕客回來的年份。回到什麼地方?詩序中沒有説明。我們知道這時期高適還流浪於樑宋之間(今開封地區),正在學做詩。這位幕客做了一首《燕歌行》,給高適看。於是高適“感征戍之事”,也和作了一首。這位幕客不知是誰,他的《燕歌行》內容也不詳,可能是敍述或歌頌張守珪的功績的。高適這首和作裏,有沒有引用原作中的事實?這些情況,我們現在都無法知道,因此就不容易正確地理解。

第二個問題,是這首詩的主題思想。作者對於這些“征戍之事”的“感”,到底是什麼態度?肯定呢,還是否定?歌頌呢,還是諷刺?我看過一些箋釋,對於這個基本問題,似乎都沒有説明白。

第三個問題,是這首詩的結構,到底是集中描寫一件事實呢,還是概括了許多“征戍之事”?這些地名,是記實呢,還是借用?所提到的人物,是一個人呢,還是許多人?如果是一個人,是特寫張守珪呢,還是另有別人?“漢將”是誰?“男兒”是誰?“身當恩遇”是誰?“死節”又是誰?這些辭句,都有些捉摸不定,因而箋釋者就意見紛紜。

以上三個問題是有聯帶關係的,不能一個一個地分別解決。《舊唐書·張守珪傳》有一段記載,極可注意:開元十五年,吐蕃寇陷瓜州,王君蕃死,河西洶懼,以守珪為瓜州刺史、墨離軍使,領餘眾修築州城,板堞才立,賊又暴至城下。城中人相顧失色,雖相率登陴,略無守禦之意。守珪曰:“彼眾我寡,又創痍之後,不可以矢石相持,須以權道制之也。”乃於城上置酒作樂,以會將士。賊疑城中有備,竟不敢攻城而退。守珪縱兵擊敗之。於是修復廨宇,收合流亡,皆復舊業。

這一段歷史,可以啟發我們兩件事:(一)開元十六年,有一個張守珪的幕客從瓜州回來。他曾作了一首《燕歌行》,敍述或歌頌張守珪這一次的軍功。高適讀了,印象很深。過了幾年,就採取這個題材,也作了一首。事情原是發生在瓜州,但高適作此詩時,張守珪已轉官為幽州長史兼御史中丞、河北節度副大使,因此他的詩序中稱“御史張公”,而詩中的地名都是在幽州國防線上了。(二)詩中最有關係的兩句:“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多數註釋者都以為諷刺主將荒淫,耽於酒色,而不恤士兵的生命。但是從這兩句的上下文看來,分明不是作者對張守珪的諷刺。這個謎,向來沒有人解通,只有陳沆在《詩比興箋》中曾引用這一段史傳,認為這兩句與瓜州的“空城計”有關,但是,他又説:“然其時守珪尚未建節,此詩作於開元二十六年建節之時,或追詠其事,或刺其末年富貴驕逸,不恤士卒之詞,均未可定。”這樣,他雖然注意到張守珪在瓜州以空城退敵這一史實,還是不敢確定這兩句詩是歌頌,還是諷刺。這是因為他沒有注意到詩序原本是“開元十六年”。

開元十六年至二十三年是張守珪功名極盛時期,瓜州之勝,雖然是一時僥倖,但也可見其膽略。當時必然眾口喧傳,非但幕客以之入詩,而且歷史傳記裏也寫了進去,可知高適作此詩,決不是有諷刺之意。

《燕歌行》是樂府古題,吳兢在《樂府古題要解》中解釋這個曲調的內容是“言時序遷換,而行役不歸,佳人怨曠,無所訴也,”高適所感的“征戍之事”,這也是其中之一。既然用此題作詩,就應該符合這個曲調的內容要求。所以,“鐵衣遠戍”以下四句,就離開了張守珪故事,而表現《燕歌行》的本意了。

開元、天寶年間,唐朝對突厥、回紇、吐蕃,連年有戰爭。對於這些戰爭,當時的詩人,一般是不反對的,因為是衞國戰爭。對於參加這些戰爭的將士,又常常歌頌他們為民族英雄,認為他們是為國死節,不是為了貪功受賞。“死節從來豈顧勛”一句就表現了這個觀點。但對於戰爭本身,他們是反對的,或説憎厭的,因為“沙場征戰苦”,驅使無數人民去“暴骨無全軀”。因此,歸根結底,最好還是有一位象李牧那樣的將軍,駐守邊塞,以守備為本,既不讓敵人侵入,又不至於發生戰爭。

現在,我們可以看清楚,高適這首詩的前半篇十六句是有感於張守珪瓜州戰功而作,顯然就是那個幕客原作的題材內容,否則,為什麼説是“和”呢?其後半篇十二句是表現了他對“征戍之事”的複雜的,或説矛盾的“感”,同時,也是為了符合題目。“殺氣三時作陣雲”一聯是描寫邊塞上隨時都有戰爭。“三時”是春、夏、秋,見《左傳》。春、夏、秋是耕桑的季節,古人作戰一定選擇冬季,可以不妨礙生產,而且容易徵召兵士。“陣雲”是某一種狀態的雲,據説出現了這種雲,就預兆着會發生戰爭,因為這種雲是“殺氣蒸騰而成”。現在説春、夏,秋三時都有陣雲,可知終年都有戰事。

這首詩一共用了七個韻,每韻成為一首絕句。第二、四、七韻是平韻絕句,其餘都是仄韻絕句。每一首絕句都押三個韻腳。第四韻“大漠窮秋塞草腓”,這個“腓”字有許多本子都作“衰”字,肯定是錯的,因為“腓”字是韻。第六韻“邊庭飄颻那可度”,這個“度”字與下句的“有”、“鬥”二字現在讀起來好象不押韻,但在唐代可能是押韻的,“度”應當讀如“豆”,如果不是古音,準是方言韻。

這是一首歌行體的樂府詩,但從句法、韻法和平仄粘綴的角度看來,卻是七首絕句的綴合。(“君不見”的“君”字可以説是襯字。)每一首絕句表達一個完整的觀念,絕不與上下文聯繫,這種結構是極少見的。

從來評選唐詩的人,似乎都把這首詩評價得過高了。其實,主題思想的不一貫,句法結構的支離散漫,仍然都是缺點,在高適的創作過程中,這首詩還是他的早期作品,不能作為他的代表作。高、岑雖然齊名,論七言古體的邊塞詩,畢竟高不如岑。

高適《燕歌行》賞析 篇二

開元二十六年,客有從御史大夫張公出塞而還者;作《燕歌行》以示適,感征戍之事,因而和焉。

漢家煙塵在東北,漢將辭家破殘賊。

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

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旗逶迤碣石間。

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

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鬥兵稀。

身當恩遇常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

鐵衣遠戍辛勤久,玉箸應啼別離後。

少婦城南欲斷腸,徵人薊北空回首。

邊風飄飄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

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斗。

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勛。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

城南:長安住宅區在城南,故云。沈佺期《獨不見》:“丹鳳城南秋夜長。”薊北:薊州、幽州一帶,今河北省北部地區。此泛指東北戰場。

①城南:長安城南。泛指徵人家鄉。

②薊北:唐代薊州,在今天津市薊縣北。

③空:徒然。

④回首:回首南望故鄉。

參考譯文

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有個隨從主帥出塞回來的人,寫了《燕歌行》詩一首給我看。我感慨於邊疆戰守的事,因而寫了這首《燕歌行》應和他。

唐朝邊境舉煙火狼煙東北起塵土,唐朝將軍辭家去欲破殘忍之邊賊。

戰士們本來在戰場上就所向無敵,皇帝又特別給予他們豐厚的賞賜。

鑼聲響徹重鼓棰聲威齊出山海關,旌旗迎風又逶迤獵獵碣石之山間。

校尉緊急傳羽書飛奔浩瀚之沙海,匈奴單于舉獵火光照已到我狼山。

山河荒蕪多蕭條滿目淒涼到邊土,胡人騎兵仗威力兵器聲裏夾風雨。

戰士拼鬥軍陣前半數死去半生還,美人卻在營帳中還是歌來還是舞!

時值深秋大沙漠塞外百草盡凋枯,孤城一片映落日戰卒越鬥越稀少。

身受皇家深恩義常思報國輕寇敵,邊塞之地盡力量尚未破除匈奴圍。

身穿鐵甲守邊遠疆場辛勤已長久,珠淚紛落掛雙目丈夫遠去獨啼哭。

少婦孤單住城南淚下悽傷欲斷腸,遠征軍人駐薊北依空仰望頻回頭。

邊境飄渺多遙遠怎可輕易來奔赴,絕遠之地盡蒼茫更是人煙何所有。

殺氣春夏秋三季騰起陣前似烏雲,一夜寒風聲聲裏如泣更聲驚耳鼓。

互看白刃亂飛舞夾雜着鮮血紛飛,從來死節為報國難道還求著功勛?

你沒看見拼殺在沙場戰鬥多慘苦,現在還在思念有勇有謀的李將軍。

賞析

《燕歌行》是唐代詩人高適的作品。此詩主要是揭露主將驕逸輕敵,不恤士卒,致使戰事失利。全篇大體可分四段:首段八句寫出師。其中前四句説戰塵起於東北,將軍奉命征討,天子特賜光彩,已見得寵而驕,為後文輕敵伏筆;後四句接寫出徵陣容。旌旗如雲,鼓角齊鳴,一路上浩浩蕩蕩,大模大樣開赴戰地,為失利時狼狽情景作反襯。第二段八句寫戰鬥經過。其中前四句寫戰初敵人來勢兇猛,唐軍傷亡慘重,後四句説至晚已兵少力竭,不得解圍。第三段八句寫徵人,思婦兩地相望,重會無期。末段四句,兩句寫戰士在生還無望的處境下,已決心以身殉國;兩句詩人感慨,對戰士的悲慘命運深寄同情。全詩氣勢暢達,筆力矯健,氣氛悲壯淋漓,主旨深刻含蓄。

《燕歌行》是高適的代表作,不僅是高適的“第一大篇”(近人趙熙評語),而且是整個唐代邊塞詩中的傑作,千古傳誦,良非偶然。

詩意在慨歎征戰之苦,譴責將領驕傲輕敵,荒淫失職,造成戰爭失利,使戰士受到極大痛苦和犧牲,反映了士兵與將領之間苦樂不同,莊嚴與荒淫迥異的現實。詩雖敍寫邊戰,但重點不在民族矛盾,而是諷刺和憤恨不恤戰士的將領。同時,也寫出了為國禦敵之辛勤。主題仍是雄健激越,慷慨悲壯。

全詩以非常濃縮的筆墨,寫了一個戰役的全過程:第一段八句寫出師,第二段八句寫戰敗,第三段八句寫被圍,第四段四句寫死斗的結局。各段之間,脈理綿密。

詩的發端兩句便指明瞭戰爭的方位和性質,見得是指陳時事,有感而發。“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貌似揄揚漢將去國時的威武榮耀,實則已隱含譏諷,預伏下文。樊噲在呂后面前説:“臣願得十萬眾,橫行匈奴中”,季布便斥責他當面欺君該斬。(見《史記·季布傳》)所以,這“橫行”的由來,就意味着恃勇輕敵。緊接着描寫行軍:“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透過這金鼓震天、大搖大擺前進的場面,可以揣知將軍臨戰前不可一世的驕態,也為下文反襯。戰端一啟,“校尉羽書飛瀚海”,一個“飛”字警告了軍情危急:“單于獵火照狼山”,猶如“看明王宵獵,騎火一川明,笳鼓悲鳴,遣人驚!”(張孝祥《六州歌頭》)不意“殘賊”乃有如此威勢。從辭家去國到榆關、碣石,更到瀚海、狼山,八句詩概括了出征的歷程,逐步推進,氣氛也從寬緩漸入緊張。

第二段寫戰鬥危急而失利。落筆便是“山川蕭條極邊土”,展現開闊而無險可憑的地帶,帶出一片肅殺的氣氛。“胡騎”迅急剽悍,象狂風暴雨,卷地而來。漢軍奮力迎敵,殺得昏天黑地,不辨死生。然而,就在此時此刻,那些將軍們卻遠離陣地尋歡作樂:“美人帳下猶歌舞!”這樣嚴酷的事實對比,有力地揭露了漢軍中將軍和兵士的矛盾,暗示了必敗的原因。所以緊接着就寫力竭兵稀,重圍難解,孤城落日,衰草連天,有着鮮明的邊塞特點的陰慘景色,烘托出殘兵敗卒心境的淒涼。“身當恩遇恆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迴應上文,漢將“橫行”的豪氣業已灰飛煙滅,他的罪責也確定無疑了。

第三段寫士兵的痛苦,實是對漢將更深的譴責。應該看到,這裏並不是遊離戰爭進程的泛寫,而是處在被圍困的險境中的士兵心情的寫照。“鐵衣遠戍辛勤久”以下三聯,一句征夫,一句征夫懸念中的思婦,錯綜相對,離別之苦,逐步加深。城南少婦,日夜悲愁,但是“邊庭飄颻那可度?”薊北征人,徒然回首,畢竟“絕域蒼茫更何有!”相去萬里,永無見期,“人生到此,天道寧論!”更那堪白天所見,只是“殺氣三時作陣雲”;晚上所聞,惟有“寒聲一夜傳刁斗”,如此危急的絕境,真是死在眉睫之間,不由人不想到把他們推到這絕境的究竟是誰呢?這是深化主題的不可缺少的一段。

最後四句總束全篇,淋漓悲壯,感慨無窮。“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勛”,最後士兵們與敵人短兵相接,浴血奮戰,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豈是為了取得個人的功勛!他們是何等質樸、善良,何等勇敢,然而又是何等可悲呵!

詩人的感情包含着悲憫和禮讚,而“豈顧勛”則是有力地譏刺了輕開邊釁,冒進貪功的漢將。最末二句,詩人深為感慨道:“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八九百年前威鎮北邊的飛將軍李廣,處處愛護士卒,使士卒“鹹樂為之死”。這與那些驕橫的將軍形成多麼鮮明的對比。詩人提出李將軍,意義尤為深廣。從漢到唐,悠悠千載,邊塞戰爭何計其數,驅士兵如雞犬的將帥數不勝數,備歷艱苦而埋屍異域的士兵,更何止千千萬萬!可是,千百年來只有一個李廣,不能不教人苦苦地追念他。杜甫讚美高適、岑參的詩:“意愜關飛動,篇終接混茫。”(《寄高使君岑長史三十韻》)此詩以李廣終篇,意境更為雄渾而深遠。

全詩氣勢暢達,筆力矯健,經過慘淡經營而至於渾化無跡。氣氛悲壯淋漓,主意深刻含蓄。“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鬥兵稀”,詩人着意暗示和渲染悲劇的場面,以淒涼的慘狀,揭露好大喜功的將軍們的罪責。尤可注意的是,詩人在激烈的戰爭進程中,描寫了士兵們複雜變化的內心活動,悽惻動人,深化了主題。全詩處處隱伏着鮮明的對比。從貫串全篇的描寫來看,士兵的效命死節與漢將的怙寵貪功,士兵辛苦久戰、室家分離與漢將臨戰失職,縱情聲色,都是鮮明的對比。而結尾提出李廣,則又是古今對比。全篇“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二句最為沈至”(《唐宋詩舉要》引吳汝綸評語),這種對比,矛頭所指十分明顯,因而大大加強了諷刺的力量。

燕歌行的賞析 篇三

《燕歌行》是高適的代表作,不僅是高適的“第一大篇”(近人趙熙評語),而且是整個唐代邊塞詩中的傑作,千古傳誦,良非偶然。

詩意在慨歎征戰之苦,譴責將領驕傲輕敵,荒唐失職,造成戰爭失利,使戰士受到極大痛苦和犧牲,反映了士兵與將領之間苦樂不同,莊嚴與荒唐迥異的現實。詩雖敍寫邊戰,但重點不在民族矛盾,而是諷刺和憤恨不恤戰士的將領。同時,也寫出了為國禦敵之辛勤。主題仍是雄健激越,慷慨悲壯。

全詩以非常濃縮的筆墨,寫了一個戰役的全過程:第一段八句寫出師,第二段八句寫戰敗,第三段八句寫被圍,第四段四句寫死斗的結局。各段之間,脈理綿密。

詩的發端兩句便指明瞭戰爭的方位和性質,見得是指陳時事,有感而發。“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貌似揄揚漢將去國時的威武榮耀,實則已隱含譏諷,預伏下文。樊噲在呂后面前説:“臣願得十萬眾,橫行匈奴中”,季布便斥責他當面欺君該斬。(見《史記·季布傳》)所以,這“橫行”的由來,就意味着恃勇輕敵。緊接着描寫行軍:“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透過這金鼓震天、大搖大擺前進的場面,可以揣知臨戰前不可一世的驕態,也為下文反襯。戰端一啟,“校尉羽書飛瀚海”,一個“飛”字警告了軍情危急:“單于獵火照狼山”,猶如“看明王宵獵,騎火一川明,笳鼓悲鳴,遣人驚!”(張孝祥《六州歌頭》)不意“殘賊”乃有如此威勢。從辭家去國到榆關、碣石,更到瀚海、狼山,八句詩概括了出征的歷程,逐步推進,氣氛也從寬緩漸入緊張。

第二段寫戰鬥危急而失利。落筆便是“山川蕭條極邊土”,展現開闊而無險可憑的地帶,帶出一片肅殺的氣氛。“胡騎”迅急剽悍,象狂風暴雨,卷地而來。漢軍奮力迎敵,殺得昏天黑地,不辨死生。然而,就在此時此刻,那些們卻遠離陣地尋歡作樂:“美人帳下猶歌舞!”這樣嚴酷的事實對比,有力地揭露了漢軍中和兵士的矛盾,暗示了必敗的原因。所以緊接着就寫力竭兵稀,重圍難解,孤城落日,衰草連天,有着鮮明的邊塞特點的陰慘景色,烘托出殘兵敗卒心境的淒涼。“身當恩遇恆輕敵,力盡關山未解圍”。迴應上文,漢將“橫行”的豪氣業已灰飛煙滅,他的罪責也確定無疑了。

第三段寫士兵的'痛苦,實是對漢將更深的譴責。應該看到,這裏並不是遊離戰爭進程的泛寫,而是處在被圍困的險境中的士兵心情的寫照。“鐵衣遠戍辛勤久”以下三聯,一句征夫,一句征夫懸念中的思婦,錯綜相對,離別之苦,逐步加深。城南少婦,日夜悲愁,但是“邊庭飄颻那可度?”薊北征人,徒然回首,畢竟“絕域蒼茫更何有!”相去萬里,永無見期,“人生到此,天道寧論!”更那堪白天所見,只是“殺氣三時作陣雲”;晚上所聞,惟有“寒聲一夜傳刁斗”,如此危急的絕境,真是死在眉睫之間,不由人不想到把他們推到這絕境的究竟是誰呢?這是深化主題的不可缺少的一段。

最後四句總束全篇,淋漓悲壯,感慨無窮。“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勛”,最後士兵們與敵人短兵相接,浴血奮戰,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豈是為了取得個人的功勛!他們是何等質樸、善良,何等勇敢,然而又是何等可悲呵!

詩人的感情包含着悲憫和禮讚,而“豈顧勛”則是有力地譏刺了輕開邊釁,冒進貪功的漢將。最末二句,詩人深為感慨道:“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八九百年前威鎮北邊的飛李廣,處處愛護士卒,使士卒“鹹樂為之死”。這與那些驕橫的形成多麼鮮明的對比。詩人提出李,意義尤為深廣。從漢到唐,悠悠千載,邊塞戰爭何計其數,驅士兵如雞犬的將帥數不勝數,備歷艱苦而埋屍異域的士兵,更何止千千萬萬!可是,千百年來只有一個李廣,不能不教人苦苦地追念他。杜甫讚美高適、岑參的詩:“意愜關飛動,篇終接混茫。”(《寄高使君岑長史三十韻》)此詩以李廣終篇,意境更為雄渾而深遠。

全詩氣勢暢達,筆力矯健,經過慘淡經營而至於渾化無跡。氣氛悲壯淋漓,主意深刻含蓄。“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鬥兵稀”,詩人着意暗示和渲染悲劇的場面,以淒涼的慘狀,揭露好大喜功的們的罪責。尤可注意的是,詩人在激烈的戰爭進程中,描寫了士兵們複雜變化的內心活動,悽惻動人,深化了主題。全詩處處隱伏着鮮明的對比。從貫串全篇的描寫來看,士兵的效命死節與漢將的怙寵貪功,士兵辛苦久戰、室家分離與漢將臨戰失職,縱情聲色,都是鮮明的對比。而結尾提出李廣,則又是古今對比。全篇“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二句最為沈至”(《唐宋詩舉要》引吳汝綸評語),這種對比,矛頭所指十分明顯,因而大大加強了諷刺的力量。

《燕歌行》是唐人七言歌行中運用律句很典型的一篇。全詩用韻依次為入聲“職”部、平聲“刪”部、上聲“麌”部、平聲“微”部、上聲“有”部、平聲“文”部,恰好是平仄相間,抑揚有節。除結尾兩句外,押平韻的句子,對偶句自不待言,非對偶句也符合律句的平仄,如“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礙石間”;押仄韻的句子,對偶的上下句平仄相對也是很嚴整的,如“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斗。”這樣的音調之美,正是“金戈鐵馬之聲,有玉磐鳴球之節”(《唐風定》卷九邢昉評語)。

燕歌行的賞析譯文 篇四

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有個隨從主帥出塞回來的人,寫了《燕歌行》詩一首給我看。我感慨於邊疆戰守的事,因而寫了這首《燕歌行》應和他。

唐朝邊境舉煙火狼煙東北起塵土,唐朝辭家去欲破殘忍之邊賊。

戰士們本來在戰場上就所向無敵,皇帝又特別給予他們豐厚的賞賜。

鑼聲響徹重鼓棰聲威齊出山海關,旌旗迎風又逶迤獵獵碣石之山間。

校尉緊急傳羽書飛奔浩瀚之沙海,匈奴單于舉獵火光照已到我狼山。

山河荒蕪多蕭條滿目淒涼到邊土,胡人騎兵仗威力兵器聲裏夾風雨。

戰士拼鬥軍陣前半數死去半生還,美人卻在營帳中還是歌來還是舞!

時值深秋大沙漠塞外百草盡凋枯,孤城一片映落日戰卒越鬥越稀少。

身受皇家深恩義常思報國輕寇敵,邊塞之地盡力量尚未破除匈奴圍。

身穿鐵甲守邊遠疆場辛勤已長久,珠淚紛落掛雙目丈夫遠去獨啼哭。

少婦孤單住城南淚下悽傷欲斷腸,遠征軍人駐薊北依空仰望頻回頭。

邊境飄渺多遙遠怎可輕易來奔赴,絕遠之地盡蒼茫更是人煙何所有。

殺氣春夏秋三季騰起陣前似烏雲,一夜寒風聲聲裏如泣更聲驚耳鼓。

互看白刃亂飛舞夾雜鮮血紛飛,從來死節為報國難道還求著功勛?

你沒看見拼殺在沙場戰鬥多慘苦,現在還在思念有勇有謀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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