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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經典散文多篇

老舍經典散文多篇

老舍經典散文多篇

老舍的經典散文 篇一

我們家的大花貓性格實在古怪。説它老實吧,它有時的確很乖。它會找個暖和的地方,成天睡大覺,無憂無慮,什麼事也不過問。可是,決定要出去玩玩,就會出走一天一夜,任憑誰怎麼呼喚,它也不肯回來。説它貪玩吧,的確是啊,要不怎麼會一天一夜不回家呢?可是它聽到老鼠的一點兒響動,又多麼盡職。它屏息凝視,一連就是幾個鐘頭,非把老鼠等出來不可!

它要是高興,能比誰都温柔可親:用身子蹭你的腿,把脖子伸出來讓你給它抓癢,或是在你寫作的時候,跳上桌來在稿紙上踩印幾朵小梅花。它還會豐富多腔地叫喚,長短不同,粗細各異,變化多端。在不叫的時候,它還會咕嚕地給自己解悶兒。這可都憑它的高興。它要是不高興啊,無論誰説多少好話,它一聲也不出。

它什麼都怕,總想藏起來。可是它又勇猛,不要説對付小蟲和老鼠,就是遇上蛇也敢鬥一鬥。

它小時候可逗人愛哩!才來無們家時剛好滿月,腿腳還站不穩,已經學會了淘氣。一根雞毛、一個線團,都是它的好玩具,耍個沒完沒了。一玩起來,不知要摔多少跟頭,但是跌倒了馬上起來,再跑再跌,頭撞在門上、桌腿上,撞疼了也不哭。後來,膽子越來越大,就到院子去玩了,從這個花盆跳到那個花盆,還抱着花枝打鞦韆。院中的花草可遭了殃,被它折騰的枝折花落。

我從來不責打它。看它那樣生氣勃勃,天真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跟它生氣呢?

推薦老舍散文作品集(精 篇二

1、趨舍

2、殯舍

3、緊追不捨

4、窮追不捨

5、僦舍

6、只洹精舍

7、眷舍

8、三舍

9、故舍

10、蘆洲蟹舍

11、蝸舍

12、取捨

13、鄰舍

14、福舍

15、學舍

16、草舍

17、丙舍

18、客舍

19、宿舍

20、豬舍

21、橫舍

22、不捨

23、守舍

24、沮舍

25、上舍

26、入舍

27、依依難捨

28、繾綣難捨

29、旅舍

30、半舍

31、割捨

32、校舍

33、靜舍

34、館舍

35、菴舍

36、邸舍

37、大舍

38、宿舍

39、外舍

40、棄捨

41、鱣舍

42、某舍

43、傳舍

44、廝舍

45、老舍

46、吠舍

47、服舍

48、農舍

49、營舍

50、病舍

51、官舍

52、里舍

53、施捨

54、號舍

55、比舍

56、廣捨

57、廬舍

58、寺舍

59、廳舍

60、齋舍

61、瓦舍

62、寒舍

63、茅舍

64、街坊鄰舍

65、房舍

66、精舍

67、田舍

68、拚捨

老舍的經典散文 篇三

我總以為大興安嶺奇峯怪石,高不可攀。這回有機會看到它,並且走進原始森林,腳踩在積得幾尺厚的松針上,手摸到那些古木,才證實這個悦耳的名字是那樣親切與舒服。

大興安嶺這個“嶺”字,跟秦嶺的“嶺”可大不一樣。這裏的嶺的確很多,橫着的,順着的,高點兒的,矮點兒的,長點兒的,短點兒的,可是沒有一條使人想起“雲橫秦嶺”那種險句。多少條嶺啊,在疾駛的火車上看了幾個鐘頭,既看不完,也看不厭。每條嶺都是那麼温柔,自山腳至嶺頂長滿了珍貴的樹木,誰也不孤峯突起,盛氣凌人。

目之所及,哪裏都是綠的。的確是林海,羣嶺起伏的林海的波浪。多少種綠顏色呀:深的,淺的,明的,暗的,綠得難以形容。恐怕只有畫家才能描出這麼多的綠顏色來呢!

興安嶺上千般寶,第一應誇落葉松。是的,這裏是落葉松的海洋。看,海邊上不是還泛着白色的浪花嗎?那是些俏麗的白樺的銀裙,不是像海邊的浪花嗎?

兩山之間往往流動着清可見底的小河。河岸上有多少野花呀。我是愛花的人,到這裏我卻叫不出那些花的名兒來。興安嶺多麼會打扮自己呀:青松作衫,白樺為裙,還穿着繡花鞋。連樹與樹之間的空隙也不缺乏彩:鬆影下開着各種小花,招來各色的小蝴蝶—它們很親熱地落在客人身上。花叢裏還隱藏着珊瑚珠似的小紅豆。興安嶺中酒廠所造的紅豆酒,就是用這些小野果釀成的,味道很好。

看到數不盡的青松白樺,誰能不學向四面八方望一望呢?有多少省市用過這裏的木材呀,大至礦井、鐵路,小至椽柱、桌椅。千山一碧,萬古常青,恰好與廣廈、良材聯繫在一起。所以,興安嶺越看越可愛!它的美麗與建設結為一體,美得並不空洞。叫人心中感到親切、舒服。

及至看到了林場,這種親切之感更加深厚了。我們伐木取材,也造林護苗,一手砍一手載。我們不僅取寶,也作科學研究,使林海不但能夠萬古常青,而且可以綜合利用。山林中已經有不少的市鎮,給興安嶺添上了新的景色,添上了愉快的'勞動歌聲。人與山的關係日益密切,怎能不使我們感到親切、舒服呢?我不曉得當初為什麼管它叫興安嶺,由今天看來,它的確有興國安邦的意義。

《養花》 篇四

我愛花,所以也愛養花。我可還沒成為養花專家,因為沒有工夫去研究和試驗。我只把養花當做生活中的一種樂趣,花開得大小好壞都不計較,只要開花,我就高興。在我的小院子裏,一到夏天滿是花草,小貓只好上房去玩,地上沒有它們的運動場。

花雖然多,但是沒有奇花異草。珍貴的花草不易養活,看着一棵好花生病要死是件難過的事。北京的氣候,對養花來説不算很好,冬天冷,春天多風,夏天不是乾旱就是大雨傾盆,秋天最好,可是會忽然鬧霜凍。在這種氣候裏,想把南方的好花養活,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因此,我只養些好種易活、自己會奮鬥的花草。

不過,儘管花草自己會奮鬥,我若是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滅,大半還是會死的。我得天天照管它們,像好朋友似的關心它們。一來二去,我摸着一些門道:有的喜陰,就別放在太陽地裏;有的喜幹,就別多澆水。摸着門道,花草養活了,而且三年五載老活着、開花,多麼有意思啊!不是亂吹,這就是知識呀!多得些知識決不是壞事。

我不是有腿病嗎,不但不利於行,也不利於久坐。我不知道花草們受我的照顧,感謝我不感謝;我可得感謝它們。在我工作的時候,我總是寫幾十個字,就到院中去看看,澆澆這棵,搬搬那盆,然後回到屋中再寫一點,然後再出去,如此循環,讓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結合到一起,有益身心,勝於吃藥。要是趕上狂風暴雨或天氣突變,就得全家動員,搶救花草,十分緊張。幾百盆花,都要很快地搶到屋裏去,使人腰痠腿疼,熱汗直流。第二天,天氣好了,又得把花都搬出去,就又一次腰痠腿疼,熱汗直流。可是,這多麼有意思呀!不勞動,連棵花也養不活,這難道不是真理嗎?

送牛奶的同志進門就誇“好香”,這使我們全家都感到驕傲。趕到曇花一現的時候,約幾位朋友來看看,更有秉燭夜遊的味道——曇花總在夜裏開放。花分根了,一棵分為幾棵,就贈給朋友們一些;看着友人拿走自己的勞動果實,心裏自然特別歡喜。

當然,也有傷心的時候,今年夏天就有這麼一回。三百棵菊秧還在地上(沒到移入盆中的時候),下了暴雨,鄰家的牆倒了,菊秧被砸死三十多種,一百多棵。全家人幾天都沒有笑容。

有喜有憂,有笑有淚,有花有果,有香有色。既須勞動,又長見識,這就是養花的樂趣了。

老舍經典散文 篇五

         設若讓我寫一本小説,以北平作背景,我不至於害怕,因為我可以撿着我知道的寫,而躲開我所不知道的。

讓我單擺浮擱的講一套北平,我沒辦法。

北平的地方那麼大,事情那麼多,我知道的真覺太少了,雖然我生在那裏,一直到廿七歲才離開。

以名勝説,我沒到過陶然亭,這多可笑!以此類推,我所知道的那點只是“我的北平”,而我的北平大概等於牛的一毛。

可是,我真愛北平。

這個愛幾乎是要説而説不出的。

我愛我的母親。

怎樣愛?我説不出。

在我想作一件討她老人家喜歡的時候,我獨自微微的笑着;在我想到她的健康而不放心的時候,我欲落淚。

語言是不夠表現我的心情的,只有獨自微笑或落淚才足以把內心揭露在外面一些來。

我之愛北平也近乎這個。

誇獎這個古城的某一點是容易的,可是那就把北平看得太小了。

我所愛的北平不是枝枝節節的一些什麼,而是整個兒與我的心靈相粘合的一段歷史,一大塊地方,多少風景名勝,

        從雨後什剎海的蜻蜓一直到我夢裏的玉泉山的塔影,都積湊到一塊,每一小的事件中有個我,我的每一思念中有個北平,這隻有説不出而已。

真願成為詩人,把一切好聽好看的字都浸在自己的心血裏,像杜鵑似的啼出北平的俊偉。

啊!我不是詩人!我將永遠道不出我的愛,一種像由音樂與圖畫所引起的愛。

這不但辜負了北平,也對不住我自己,因為我的最初的知識與印象都得自北平,它是在我的血裏,我的性格與脾氣裏有許多地方是這古城所賜給的。

我不能愛上海與天津,因為我心中有個北平。

可是我説不出來! 倫敦,巴黎,羅馬與堪司坦丁堡,曾被稱為歐洲的四大“歷史的都城”。

我知道一些倫敦的情形;巴黎與羅馬只是到過而已;堪司坦丁堡根本沒有去過。

就倫敦,巴黎,羅馬來説,巴黎更近似北平--雖然“近似”兩字要拉扯得很遠--不過,假使讓我“家住巴黎”,我一定會和沒有家一樣的感到寂苦。

巴黎,據我看,還太熱鬧。

自然,那裏也有空曠靜寂的地方,可是又未免太曠;不像北平那樣既複雜而又有個邊際,使我能摸着--那長着紅酸棗的老城牆!

        面向着積水潭,背後是城牆,坐在石上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葦葉上的嫩蜻蜓,我可以快樂的坐一天,心中完全安適,無所求也無可怕,像小兒安睡在搖籃裏。

是的,北平也有熱鬧的地方,但是它和太極拳相似,動中有靜。

巴黎有許多地方使人疲乏,所以咖啡與酒是必要的,以便刺激;在北平,有温和的香片茶就夠了。

論説巴黎的佈置已比倫敦羅馬勻調的多了,可是比上北平還差點事兒。

北平在人為之中顯出自然,幾乎是什麼地方既不擠得慌,又不太僻靜:最小的衚衕裏的房子也有院子與樹;是空曠的地方也離買賣街與住宅區不遠。

這種分配法可以算--在我的經驗中--天下第一了。

北平的好處不在處處設備得完全,而在它處處有空兒,可以使人自由的喘氣;不在有好些美麗的建築,而在建築的四周都有空閒的地方,使它們成為美景。

每一個城樓,每一個牌樓,都可以從老遠就看見。

況且在街上還可以看見北山與西山呢!

        好學的,愛古物的,人們自然喜歡北平,因為這裏書多古物多。

我不好學,也沒錢買古物。

對於物質上,我卻喜愛北平的花多菜多果子多。

花草是種費錢的玩藝,可是此地的“草花兒”很便宜,而且家家有院子,可以花不多的錢而種一院子花,即使算不了什麼,可是到底可愛呀。

牆上的牽牛,牆根的靠山竹與草茉莉,是多麼省錢省事而也足以招來蝴蝶呀!至於青菜,白菜,扁豆,毛豆角,黃瓜,菠菜等等,

        大多數是直接由城外擔來而送到家門口的。

雨後,韭菜葉上還往往帶着雨時濺起的泥點。

青菜攤子上的紅紅綠綠幾乎有詩似的美麗。

果子有不少是由西山與北山來的,西山的沙果,海棠,北山的黑棗,柿子,進了城還帶着一層白霜兒呀!哼,美國的橘子包着紙;

        遇到北平的帶霜兒的玉李,還不愧殺!

     是的,北平是個都城,而能有好多自己產生的花,菜,水果,這就使人更接近了自然。

從它裏面説,它沒有像倫敦的那些成天冒煙的工廠;從外面説,它緊連着園林,菜圃與農村。

採菊東籬下,在這裏,確是可以悠然見南山的;大概把“南”字變個“西”或“北”,也沒有多少了不得的吧。

像我這樣的一個貧寒的人,或者只有在北平能享受一點清福了。

好,不再説了吧;要落淚了,真想念北平呀!

老舍散文 篇六

自幼就見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類的詞句。

這曾經發生過不太好的影響,使人怕到北邊去。

這次,我看到了草原。

那裏的天比別處的天更可愛,空氣是那麼清鮮,天空是那麼明朗,使我總想高歌一曲,表示我的愉快。

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並不茫茫。

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綠的,小丘也是綠的。

羊羣一會兒上了小丘,一會兒又下來,走在哪裏都象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白色的大花。

那些小丘的線條是那麼柔美,就象沒骨畫那樣,只用綠色渲染,沒有用筆勾勒,於是輕輕流入雲際。

這種境界,既使人驚歎,又叫人舒服,既願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麗的小詩。

在這境界裏,連駿馬與大牛都有時候靜立不動,好象回味着草原的無限樂趣。

紫塞,紫塞,誰説的?

這是個翡翠的世界。

連江南也未必有這樣的景色啊!

我們訪問的是陳巴爾虎旗的牧業公社。

汽車走了一百五十華里,才到達目的地。

一百五十里全是草原。

再走一百五十里,也還是草原。

草原上行車至為灑脱,只要方向不錯,怎麼走都可以。

初入草原,聽不見一點聲音,也看不見什麼東西,除了一些忽飛忽落的小鳥。

走了許久,遠遠地望見了迂迴的,明如玻璃的一條帶子。

河!牛羊多起來,也看到了馬羣,隱隱有鞭子的輕響。

快了,快到公社了。

忽然,象被一陣風吹來的,遠丘上出現了一羣馬,馬上的男女老少穿着各色的衣裳,馬疾馳,襟飄帶舞,象一條彩虹向我們飛過來。

這是主人來到幾十裏外,歡迎遠客。

見到我們,主人們立刻撥轉馬頭,歡呼着,飛馳着,在汽車左右與前面引路。

靜寂的草原,熱鬧起來:歡呼聲,車聲,馬蹄聲,響成一片。

車、馬飛過了小丘,看見了幾座蒙古包。

蒙古包外,許多匹馬,許多輛車。

人很多,都是從幾十裏外乘馬或坐車來看我 們的。

我們約請了海拉爾的一位女舞蹈員給我們作翻譯。

她的名字漂亮——水晶花。

她就是陳

旗的人,鄂温克族。

主人們下了馬,我們下了車。

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總是熱乎乎地握着,握住不散。

我們用不着水晶花同志給作翻譯了。

大家的語言不同,心可是一樣。

握手再握手,笑了再笑。

你説你的,我説我的,總的意思都是民族團結互助!

也不知怎的,就進了蒙古包。

奶茶倒上了,奶豆腐擺上了,主客都盤腿坐下,誰都有禮貌,誰都又那麼親熱,一點不拘束。

不大會兒,好客的主人端進來大盤子的手抓羊肉和奶酒。

公社的幹部向我們敬酒,七十歲的老翁向我們敬酒。

正是:

祝福頻頻難盡意,舉杯切切莫相忘!

我們回敬,主人再舉杯,我們再回敬。

這時候鄂温克姑娘們,戴着尖尖的帽兒,既大方,又稍有點羞澀,來給客人們唱民歌。

我們同行的歌手也趕緊唱起來。

歌聲似乎比什麼語言都更響亮,都更感人,不管唱的是什麼,聽者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飯後,小夥子們表演套馬,摔跤,姑娘們表演了民族舞蹈。

客人們也舞的舞,唱的唱,並且要騎一騎蒙古馬。

太陽已經偏西,誰也不肯走。

是呀!蒙漢情深何忍別,天涯

碧草話斜陽!

人的生活變了,草原上的一切都也隨着變。

就拿蒙古包説吧,從前每被呼為氈廬,今天卻變了樣,是用木條與草杆作成的,為是夏天住着涼爽,到冬天再改裝。

看那馬羣

吧,既有短小精悍的蒙古馬,也有高大的新種三河馬。

這種大馬真體面,一看就令人想起“龍馬精神”這類的話兒,並且想騎上它,馳騁萬里。

牛也改了種,有的重達千斤,乳房象小缸。

牛肥草香乳如泉啊!並非浮誇。

羊羣裏既有原來的大尾羊,也添了新種的短尾細毛羊,前者肉美,後者毛好。

是的,人畜兩旺,就是草原上的新氣象之一。

老舍的經典散文 篇七

這次我看到了草原。那裏的天比別處的更可愛。空氣是那麼清鮮,天空是那麼明朗,使我總想高歌一曲,表示我滿心的愉快。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並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綠的,小丘也是綠的。羊羣一會兒上了小丘,一會兒又下來,走到哪裏都像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線條是那麼柔美,就像只用綠色渲染,不用墨線勾勒的中國畫那樣,到處翠色流,輕輕流入雲際。這種境界,既使人驚歎,又叫人舒服;既願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麗的小詩。在這境界裏,連駿馬和大牛都有時候靜立不動,好像回味着草原的無限樂趣。

我們訪問的是陳巴爾虎旗。汽車走了一百五十里,才到達目的地。一百五十里全是草原,再走一百五十里,也還是草原。草原上行車十分灑脱,只要方向不錯,怎麼走都可以。初入草原,聽不見一點聲音,也看不見什麼東西,除了一些忽飛忽落的小鳥。走了許久,遠遠地望見了一條迂迴的明如玻璃的帶子。河!牛羊多起來,也看到了馬羣,隱隱有鞭子的輕響。快了,快到了。忽然,像被一陣風吹來的,遠處的小丘上出現了一羣馬,馬上的男女老少穿着各色的衣裳。羣馬疾馳,襟飄帶舞,像一條彩虹向我們飛過來。這是主人來到幾十裏外歡迎遠客。見到我們,主人們立刻撥轉馬頭,歡呼着,飛馳着,在汽車左右與前面引路。靜寂的草原熱鬧起來:歡呼聲,車聲,馬蹄聲,響成一片。車跟着馬飛過小丘,看見了幾座蒙古包。

蒙古包外,許多匹馬,許多輛車。人很多,都是從幾十裏外乘馬或坐車來看我們。主人們下了馬,我們下了車。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總是熱乎乎地握着,握住不散。大家的語言不同,心可是一樣。握手再握手,笑了再笑。你説你的,我説我的,總的意思是民族團結互助。

也不知怎的,就進了蒙古包。奶茶倒上了,奶豆腐擺上了,主客都盤腿坐下,誰都有禮貌,誰都又那麼親熱,一點兒不拘束。不大會兒,好客的主人端進了大盤的手抓羊肉。幹部向我們敬酒,七十歲的老翁向我們敬酒。我們回敬,主人再舉杯,我們再回敬。這時候鄂温克姑娘們,戴着尖尖的帽子,既大方,又稍有點羞澀,來給客人們唱民歌。我們同行的歌手也趕緊唱起來。歌聲似乎比什麼語言都更響亮,都更感人,不管唱的是什麼,聽者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飯後,小夥子們表演套馬,摔跤,姑娘們表演民族舞蹈。客人們也舞的舞,唱的唱,並且要騎一騎蒙古馬。太陽已經偏西,誰也不肯走。是呀!蒙漢情深何忍別,天涯碧草話斜陽!

老舍散文 篇八

對於青島的櫻花,我久已聽人講究過;既然今年有看着的機會,一定不去未免顯着自己太彆扭;雖然我經驗過的對風景名勝和類似櫻花這路玩藝的失望使我並不十分熱心。太陽剛給嫩樹葉油上一層綠銀光,我就動身向公園走去,心裏説:早點走,省得把看花的精神移到看人上去。這個主意果然不錯,樹下應景而設的果攤茶桌,還都沒擺好呢,差不多除了幾位在那兒打掃甘蔗渣子、橘皮和昨天遊客們所遺下的一切七零八碎的清道夫,就只有我自己。我在那條櫻花路上來回蹓躂,遠觀近玩的細細的看了一番櫻花。

櫻花説不上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它豔麗不如桃花,玲瓏不如海棠,清素不如梨花,簡直沒有什麼香味。它的好處在乎“盛”:每一叢有十多朵,每一枝有許多叢;再加上一株挨着一株,看過去是一團團的白雪,微染着朝陽在雪上映出的一點淺粉。來一陣微風,櫻樹沒有海棠那樣的輕動多姿,而是整團的雪全體擺動;隔着鬆牆看過去,不見樹身,只見一片雪海輕移,倒還不錯。設若有下判斷的必要,我只能説櫻花的好處是使人痛快,它多、它白、它亮,它使人覺得春忽然發了瘋,若是以一朵或一株而論,我簡直不能給它六十分以上。

無論怎説吧,我算是看過了櫻花。不算冤,可也不想再看,就帶着這點心情我由花徑中往回走,朝陽射着我的背。走到了梅花路的路頭,我疑惑我的眼是有了毛病:迎面來的是宋伯公!這個忙人會有工夫來看櫻花!

不是他是誰呢,他從遠遠的就“嘿嘍”,一直“嘿嘍”到握着我的手。他的臉朝着太陽,亮得和春光一樣。“嘿嘍,嘿嘍,”他想不起説什麼,只就着舌頭的便利又補上這麼兩下。

“你也來看花?”我笑着問。

“可就是,我也來看花!”他鬆了我的手。

“算了吧,跟我回家溜溜舌頭去好不好?”我願意聽他瞎扯,所以不管他怎樣熱心看花了。

“總得看一下,大老遠來的;看一眼,我跟你回家,有工夫;今天我們的頭兒逛勞山去,我也放了自己一天的假。”他的眼向櫻花那邊望了望,表示非去看看不可的樣子。我只好陪他再走一遭了。他的看花法和我的大不相同了。在他的眼中,每棵樹都象人似的,有歷史,有個性,還有名字:“看那棵‘小歪脖’,今年也長了本事;嘿!看這位‘老太太’,居然大賣力氣;去年,去年,她才開了,哼,二十來朵花吧!嘿嘍!”他立在一棵細高的櫻樹前面:“‘小旗杆’,這不行呀,淨往雲彩裏鑽,不別枝子!不行,我不看電線杆子,告訴你!”然後他轉向我來:“去年,它就這麼細高,今年還這樣,沒辦法!”

“它們都是你的朋友?”我笑了。

宋伯公也笑了:“哼,那邊的那一片,幾時栽的,哪棵是補種的,我都知道。”

看一下!他看了一點多鐘!我不明白他怎麼會對這些樹感到這樣的興趣。連樹幹上抹着的白灰,他都得摸一摸,有一片話。誠然,他講説什麼都有趣;可是我對樹木本身既沒他那樣的熱誠,所以他的話也就打不到我的心裏去。我希望他説些別的。我也看出來,假如我不把他拉走,他是滿可以把我説得變成一棵樹,一聲不出的聽他説個三天五天的。

我把他硬扯到家中來。我允許給他打酒買菜;他接收了我的`賄賂。他忘了櫻花,可是我並想不起一定的事兒來説。瞎扯了半天,我提到孟智辰來。他馬上接了過去:“提起孟智辰來,那天你見他的經過如何?”

我並不很認識這個孟先生——或者應説孟祕書長——我前幾天見過他一面,還是由宋伯公介紹的。我不是要見孟先生,而是必須見孟祕書長;我有件非祕書長不辦的事情。“我見着了他,”我説,“跟你告訴我的一點也不差:四稜子腦袋;牙和眼睛老預備着發笑唯恐笑晚了;臉上的神氣明明宣佈着:我什麼也記不住,只能陪你笑一笑。”“是不是?”宋伯公有點得意他形容人的本事。“可是,對那件事他怎麼説?”

“他,他沒辦法。”

“什麼?又沒辦法?這小子又要升官了!”宋伯公咬上嘴脣,象是想着點什麼。

“沒辦法就又要升官了?”我有點驚異。

“你看,我這兒不是想哪嗎?”

我不敢再緊問了,他要説一件事就要説完全了,我必須忍耐的等他想。雖然我的驚異使我想馬上問他許多問題,可是我不敢開口;“憑他那個神氣,怎能當上祕書長?”這句最先來到嘴邊上的,我也嚥下去。

我忍耐的等着他,好象避雨的時候渴望黑雲裂開一點那樣。不久——雖然我覺得彷彿很久——他的眼球裏透出點笑光來,我知道他是預備好了。

“哼!”他出了聲:“夠寫篇小説的!”

“説吧,下午請你看電影!”

“值得看三次電影的,真的!”宋伯公知道他所有的故事的價值:“你知道,孟祕書長是我大學裏的同學?一點不瞎吹!同系同班,真正的同學。那時候,他就是個重要人物:學生會的會長呀,作各種代表呀,都是他。”

“這傢伙有兩下子?”我問。

“有兩下子?連半下子也沒有!”

“因為——”

“因為他連半下子沒有,所以大家得舉他。明白了吧?”“大家爭會長爭得不可開交,”我猜想着:“所以讓給他作,是不是?”

推薦老舍散文作品集(精 篇九

那水曾也湛藍如那浩瀚長天,古老的中華在平平仄仄的歷史中,

把汨羅江這個名字和你的名字刻進了永遠。那個日子給歲月定格了一

個節日,每年的這一天都有許多斑瀾許多懷緬許多剪不斷的思念。

這是又一個明媚的五月,陽光很好,月光也豔,江依然是那條江

,流經洞庭湖畔,人們情緒很高,划着龍舟竟相去尋找你的詩眼。

坐在江浪撲濕的此岸,吟着《橘頌》,詠着《離騷》,我理着纏那粽

子的五色線,想你縛捆沉江的壯烈,心如灌鉛。憂國愛國的赤子啊,

在那波光閃亮的江面上,你清凌的雙肩,扛起了一片正氣,你矍鑠的

目光洞穿了風雷,讓一個個沉睡者睜開了不眠的雙眼,讓一代代有骨

血的中國人挺直了腰桿。

你走了,歷史為楚國劃上了句號。但一個偉大的傳説如大海中的

航燈,感召了無數只不怕風浪的船。 你走了,江河有情亦有緣,汨

羅江給多少江河注入了澎湃的夙願。

在你留下的悲劇後面,中國的文人執拗地拋灑着果敢,柳宗元大

度地走來,站在江邊佇立良久,雖然也曾思忖過那沉下去的偉岸,但

他不願讓歷史簡單地重複一個謎團,於是他又棄江而去,讓《永洲八

記》了卻了一個心願。可憐的蘇東坡怎麼也來了呢,他多少也來品嚐

點粽子的甘甜,看大江東去,他徘徊靜觀,然後揮就了赤壁賦,讓人

讀他千百年,每每品味都生出許多激越的情感。是汨羅江的靈魂融入

了江河湖海,我們才看到了一幕幕撼動人心的歷史畫卷,霸王項羽戰

敗垓下自刎烏江,楚歌陣陣催人淚漣,**亭上那仰天的長嘯,使我

們驚四首看那滿江紅,與岳飛一起“駕長車踏破賀蘭山闋”。那江水

、那湖水又怎能讓人不到未明湖畔,去讀王國維的詩篇,聽老舍的浩

歌。滄海桑田,世事嬗變,多少人詠着李白,唱着杜甫,駕那“輕舟

已過萬重山”。 你走了,後來者又舞起了不倒的紅旗,用血與火練

就了愛國主義的偉大詩篇。你走時天很黑很暗,我們走來了,已擁有

一個晴朗的天。

汨羅江水流不斷,屈原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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