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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天姥吟留別》全詩賞析【精品多篇】

《夢遊天姥吟留別》全詩賞析【精品多篇】

《夢遊天姥吟留別》全詩賞析【精品多篇】

《夢遊天姥吟留別》賞析: 篇一

這首詩的思想內容相當複雜。李白從離開長安後,因政治上遭受挫折,精神上的苦悶憤怨鬱結於懷。在現實社會中找不到出路,只有向虛幻的神仙世界和遠離塵俗的山林去尋求解脱。這種遁世思想看似消沉,卻不能一筆抹殺,它在一定程度上表現了李白在精神上擺脱了塵俗的桎梏。而這才導致他在詩的最後發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那樣激越的呼聲。這種堅決不妥協的精神和強烈的反抗情緒正是這首詩的基調。

李白一生徜徉山水之間,熱愛山水,達到夢寐以求的境地。此詩所描寫的夢遊,也許並非完全虛託,但無論是否虛託,夢遊就更適於超脱現實,更便於發揮他的想象和誇張的才能了。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霓明滅或可睹。”詩一開始先説古代傳説中的海外仙境──瀛洲,虛無縹緲,不可尋求;而現實中的天姥山在浮雲彩霓中時隱時現,真是勝似仙境。以虛襯實,突出了天姥勝景,暗藴着詩人對天姥山的嚮往,寫得富有神奇色彩,引人入勝。

天姥山臨近剡溪,傳説登山的人聽到過仙人天姥的歌唱,因此得名。天姥山與天台山相對,峯巒峭峙,仰望如在天表,冥茫如墮仙境,容易引起遊者想入非非的幻覺。浙東山水是李白青年時代就嚮往的地方,初出川時曾説“此行不為鱸魚鱠,自愛名山入剡中”。入翰林前曾不止一次往遊,他對這裏的山水不但非常熱愛,也是非常熟悉的。

天姥山號稱奇絕,是越東靈秀之地。但比之其他崇山峻嶺如我國的五大名山──五嶽,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仍有小巫見大巫之別。可是李白卻在詩中誇説它“勢拔五嶽掩赤城”,比五嶽還更挺拔。有名的天台山則傾斜着如拜倒在天姥的足下一樣。這個天姥山,被寫得聳立天外,直插雲霄,巍巍然非同凡比。這座夢中的天姥山,應該説是李白平生所經歷的奇山峻嶺的幻影,它是現實中的天姥山在李白筆下誇大了的影子。

接着展現出的是一幅一幅瑰麗變幻的奇景:天姥山隱於雲霓明滅之中,引起了詩人探求的想望。詩人進入了夢幻之中,彷彿在月夜清光的照射下,他飛渡過明鏡一樣的鏡湖。明月把他的影子映照在鏡湖之上,又送他降落在謝靈運當年曾經歇宿過的地方。他穿上謝靈運當年特製的木屐,登上謝公當年曾經攀登過的石徑──青去梯。只見:“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繼飛渡而寫山中所見,石徑盤旋,深山中光線幽暗,看到海日升空,天雞高唱,這本是一片曙色;卻又于山花迷人、倚石暫憩之中,忽覺暮色降臨,旦暮之變何其倏忽。暮色中熊咆龍吟,震響于山谷之間,深林為之戰慄,層巔為之驚動。不止有生命的熊與龍以吟、咆表示情感,就連層巔、深林也能戰慄、驚動,煙、水、青雲都滿含陰鬱,與詩人的情感,協成一體,形成統一的氛圍。前面是浪漫主義地描寫天姥山,既高且奇;這裏又是浪漫主義地抒情,既深且遠。這奇異的境界,已經使人夠驚駭的了,但詩人並未到此止步,而詩境卻由奇異而轉入荒唐,全詩也更進入高潮。在令人驚悚不已的幽深暮色之中,霎時間“丘巒崩摧”,一個神仙世界“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洞天福地,於此出現。“雲之君”披彩虹為衣,驅長風為馬,虎為之鼓瑟,鸞為之駕車,皆受命於詩人之筆,奔赴仙山的盛會來了。這是多麼盛大而熱烈的場面。“仙之人兮列如麻”!羣仙好象列隊迎接詩人的到來。金台、銀台與日月交相輝映,景色壯麗,異彩繽紛,何等的驚心眩目,光耀奪人!仙山的盛會正是人世間生活的反映。這裏除了有他長期漫遊經歷過的萬壑千山的印象、古代傳説、屈原詩歌的啟發與影響,也有長安三年宮廷生活的跡印,這一切通過浪漫主義的非凡想象凝聚在一起,才有這般輝煌燦爛、氣象萬千的描繪。

這首詩寫夢遊奇境,不同於一般遊仙詩,它感慨深沉,抗議激烈,並非真正依託於虛幻之中,而是在神仙世界虛無飄渺的描述中,依然着眼於現實。神遊天上仙境,而心覺“世間行樂亦如此”。

仙境倏忽消失,夢境旋亦破滅,詩人終於在驚悸中返回現實。夢境破滅後,人,不是隨心所欲地輕飄飄地在夢幻中翱翔了,而是沉甸甸地躺在枕蓆之上。“古來萬事東流水”,其中包含着詩人對人生的幾多失意和深沉的感慨。此時此刻詩人感到最能撫慰心靈的是“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徜徉山水的樂趣,才是最快意的,也就是在《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中所説:“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本來詩意到此似乎已盡,可是最後卻憤憤然加添了兩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一吐長安三年的鬱悶之氣。天外飛來之筆,點亮了全詩的主題:對於名山仙境的嚮往,是出之於對權貴的抗爭,它唱出封建社會中多少懷才不遇的人的心聲。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中,多少人屈身權貴,多少人埋沒無聞!唐朝比之其他朝代是比較開明的,較為重視人才,但也只是比較而言。人才在當時仍然擺脱不了“臣妾氣態間”的屈辱地位。“折腰”一詞出之於東晉的陶淵明,他由於不願忍辱而賦“歸去來”。李白雖然受帝王優寵,也不過是個詞臣,在宮廷中所受到的屈辱,大約可以從這兩句詩中得到一些消息。封建君主把自己稱“天子”,君臨天下,把自己升高到至高無上的地位,卻抹煞了一切人的尊嚴。李白在這裏所表示的決絕態度,是向封建統治者所投過去的一瞥蔑視。在封建社會,敢於這樣想、敢於這樣説的人並不多。李白説了,也做了,這是他異乎常人的偉大之處。

這首詩的內容豐富、曲折、奇譎、多變,它的形象輝煌流麗,繽紛多彩,構成了全詩的浪漫主義華贍情調。它的主觀意圖本來在於宣揚“古來萬事東流水”這樣頗有消極意味的思想,可是它的格調卻是昂揚振奮的,瀟灑出塵的,有一種不卑不屈的氣概流貫其間,並無消沉之感。

句式參差,節奏緩疾相間。 篇二

詩歌和音樂有着密切的關係,古代詩歌的語言講平仄,講押韻,都是為了創造抑揚頓挫的節奏,以供合樂和應歌。《夢遊天姥吟》中這個“吟”字,就是古代長篇歌行的一種詩體,樂譜雖已失傳,然而我們今天吟誦起來,仍然感到一種節奏鏗鏘的音樂美。在平仄上,它不像近體律詩那樣嚴格,句法也沒有那樣整齊,更不講究對仗的工穩。在押韻方面,它不是一韻到底,而是換了九次。每一次換韻,都形成一個明顯的節奏,在感情上表現—個頓挫,兩句一換韻的,顯得節奏急促,如“我欲因之夢吳越”二句;多句一換韻的,顯得音調舒徐,如“送我至剡溪”以下七句。

本篇在句法上也有鮮明的特點:全詩以七言為主軸,錯以四、五、七、九言長短句式。有散文式的句式,也有楚辭體的句式。長歌永言,語氣盪漾,讀之有迴腸蕩氣之效;有的甚至三句構成一個小段,全不講求對仗,如“別君去兮何時還”三句便是如此。由於其中有—個單句,在音節上造成不穩定感,於是下面二句就誇口而出,產生強烈的藝術感染力量。由於韻腳的不斷變化,句子的長短不一,便形成快慢不同的節奏,起伏跌宕的旋律,恰到好處地反映了詩人感情的變化:有時慷慨激烈,猶如萬壑爭流,波濤洶湧;有時飄逸閒適,猶如一條小溪,平緩地流去。詞采亦明麗璀璨,極富表現力。寫靜幽,則淥水盪漾,白鹿青崖,鏡湖映影,金銀台承日月之照耀,讀之確有煙霞明滅、美不勝收之感;寫動盪,則列缺霹靂,丘巒崩摧,虎咆龍吟,又使人魂悸魄動,驚慄而感歎。凡此,皆可看出詩人藝術手段之高明。在這裏,語言的音樂美和詩人的靈魂美融鑄為—個藝術整體。

思想藝術的高度統—。 篇三

即使李白作品讀得不多,也都知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兩個警句,它表現了李白蔑視權貴、嚮往自由的高尚品格,是對封建制度的強烈反抗。中國古典詩歌有一個比興的傳統,在景物描寫中講究寄託,《夢遊天姥吟》也是一樣。清人陳抗説:“太白被放以後,回首蓬萊宮殿(借指唐代宮殿),有若夢遊,故託天姥以寄意。”(《詩比興箋》)並且解釋説“首言求仙難必,遇主或易”“身登青雲梯”以下是指“金鑾召見”,醉草嚇蠻書;“忽魂悸以魄動”以下是説“一旦被放,君門萬里。”至於“安能”二句,乃是對高力士之淹表示嗔怒,這一切當然不必指實,但作為作品的主旨是貫串全篇的,只不過是到了篇末作了直截了當的抒發。文學作品的思想內容、藝術形式很難截然分開。請注意,該詩寫的是詩人的主觀世界,它不是那對現實的描寫。思想滲透形象,形象展示思想,兩者融合無間,表現了思想藝術的高度統一,這是《夢遊天姥吟留別》主要成就所在。

解題 篇四

關於樂府體詩:所謂“樂府詩”,主要是指自兩漢至南北朝由當時的樂府機關所採集或編制的用來人樂的詩歌,但這只是最初的情況,從後來文體分類上講,所謂樂府詩,它的範圍是不僅指此的。在文學史上,“樂府”或“樂府體詩”,是包括後世作家的仿作在內的。從句式上看,樂府詩三言、四言、五言、七言都有,古樂府命題多用歌、行、曲、引、吟、謠等來命名。

“吟”本指吟詠,即作詩。以後作為一種詩體的名稱,即樂府詩的一種體裁。“留別”,是臨行前留下這首詩向朋友話別的意思。所以整個題目的意思就是用夢遊天姥的詩向朋友話別。夢遊是虛構,借“別”表明自己的態度與意向是真。另名《別東魯諸公》或《夢遊天姥山別東魯諸公》。

傳統上,“遊”作為一種具有特殊意義的文化行為,有兩個源淵。其一是屈子流放之後孑身行吟。它表現的是生命個體在被世俗權力否定之後執著不渝地向歷史與正義發言的自證行為,一方面捍衞了道德倫理的神聖與高尚,又一方面,成就了自己的悲壯人生和峻偉形象,充滿着與外在黑暗勢力和內在怯弱人性作鬥爭的悲劇美。其二是被莊子加以詩化表述的逍遙之遊。它表現的是生命個體在有限的物態世界中追求永恆無限的自由境界的超越行為,充滿着人類向理想的生命狀態爭取的理性精神。這兩種“遊”自然伴隨着時空上的閲歷,但其本質上是一種精神活動。

舊詩分“古體”和“近體”,始於唐朝。唐人把當時新出現的格律詩稱為近體詩,把產生於唐以前除了壓韻之外不受任何格律束縛的半自由詩體稱為古體詩,後來人們襲用唐人的説法。古體詩又稱為古詩或古風,《夢遊天姥吟留別》便屬於古體詩。

李杜是盛唐詩壇上的兩大家。明代胡應麟在評論他們各自的特色時説:“闔闢縱橫,變幻超忽,疾雷震霆,悽風急用,歌也;位置森嚴,筋脈聯絡,走月流雲,輕車熟路,行也。太白多近歌,少陵多近行。”(《詩藪》內編卷三)凡是讀過李杜詩歌的人,都會得出這樣的印象:李詩感情奔放,想象奇特,富有浪漫主義色彩;杜詩則結構嚴謹,描寫逼真,充滿現實主義精神。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是其浪漫主義的代表作;他的創作特色在這首詩裏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這是以遊仙為題材的作品。李白好神仙,在作品中常常有遊仙。該詩作於天寶四年。詩人於天寶三年被排擠出長安後,經樑、宋,到達齊、魯。當他由東魯又要南下吳、越時,寫了這首詩留別山東的朋友。所以詩題一作《別東魯諸公》。“夢遊天姥吟”是就詩中所寫內容自擬的樂府歌行題目,“留別”是點明詩為贈別之作。留別而出之以夢遊天姥,在贈別詩中便顯出別開生面的意味來。據志書記載:天姥峯在台州天台縣西北,就是今浙江天台西北。它同天台山相對,峯巒孤出峭立,下臨剡縣,仰望如在天表。這樣一座山自然是誘人的。夢遊不是實遊,但仍然表現了心嚮往之。李白在南陵得到徵召時,曾興奮地説:“我輩豈是蓬蒿人!”並非甘居鄉野山林的人物。曾幾何時,又轉向山水。為什麼有如此驟然的轉折呢?就在當時政治腐朽,奸佞當權,有理想有抱負之士不得施展才能,“昭王白骨縈蔓草,誰人更掃黃金台!行路難,歸去來!”無人識賢用賢,只好賦歸去來了。所以留別詩要寫成夢遊天姥,因為中心不在別意的纏綿,而在藉此以抒發政治感慨,表示政治態度。本屬政治性主題,卻通過夢遊名山、神入幻境表現出來,惝恍迷離,奇異多彩,更充分地發揮了詩人浪漫主義的藝術特色,成為李白的一篇代表作。

全詩可分成三段:

自首句至“對此欲倒東南傾”為第一段。寫夢前,夢遊天姥山的緣由。

從戰國以來,就相傳東海中有三神山。戰國時燕、齊之主和秦始皇都曾派人入海相求,自然毫無結果,因為它本是不存在的東西。詩人把它拉來做陪襯,創造了一個跌宕有致的開端,並且一開始就帶上點神話氣氛。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

(海上來客,談起東海仙山瀛洲,説它在煙濤浩渺中,實難尋求。越中來人,説起那裏的天姥山,儘管雲霞或明或暗,間或可見。)

“海客”指海上來的客人。“瀛洲”是傳説中東海三神山之一。“信”是誠然。“煙濤”指煙波海濤。“微茫”是模糊不清的樣子。海客談説瀛洲,只是虛幻的傳言,煙水迷茫實在難以求索,越人談天姥,是人間的實言,是可以攀上雲霞明滅的峯頭一覽真顏的。這是用對句寫出兩個虛實相映的形象,用瀛州的`煙波渺茫難求來襯托天姥山的客觀存在。有了瀛洲的反跌,天姥更加突出了。仙山瀛州雖好,但涉虛幻,即不可求,因而一筆帶過。天姥可睹,並且雲霞明滅,故可一遊。下面描寫天姥的奇偉:

“天姥連天向天橫”(天姥山高聳入雲,象橫卧天際)。天姥不僅高與天齊,所謂“連天”,還有與天比長爭高的架勢,所謂“向天橫”,真可以説是情豪筆勁,把山寫得龍騰虎躍。“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姥山直插雲霄橫向天邊,山勢高出五嶽遮掩了赤城。)。“五嶽”指東嶽泰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恆山,中嶽嵩山,歷來被認為是中國腹地的五座大山。“赤城”也是山名,在天台縣境內。天姥拔出五嶽之上,掩蔽了赤城山,足見其巍峨雄拔之勢了。下面再用天台山來烘托。“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天台山,傳説高達四萬八千丈,面對天姥山,象拜倒東南腳下。)對天台先揚一筆,四萬八千丈,然而在天姥面前,也不過如傾側俯伏的小丘罷了。這一揚一抑都是為了顯示天姥之高、之大。這橫空出世的天姥的高大形象一下就躍入我們的眼簾。如此雄奇的山水,自然引人神往,怎能不使李白魂牽夢縈呢?所以詩人於夢中飛去了,故引出一番奇異的夢境。

“我欲因之夢吳越”至“失向來之煙霞”為第二段。寫夢中,遊天姥的全過程:由入夢到夢醒,是全詩的主要部分,也是扣“夢遊天姥”之題。

既然是夢,那就多變幻而神奇。夢是虛境,山是實境,詩人使虛實交織,似幻似真,逐次展現出迷離引人的境界。“我欲因之夢吳越”(我想遊天姥,因而夢遊了吳越。)。“因之”指因借越人的談論天姥。“夢吳越”指夢中由山東向吳越馳去。“一夜飛度鏡湖月”(一夜飛越,夢裏見到鏡湖明月。)。詩人一夜之間,在月光下,飛越了鏡湖。鏡湖在今浙江紹興,是從山東到天姥所經之路,因此過鏡湖有似真,一夜飛度則為幻。“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明月清輝,把我身影映在湖裏,不久又把我的身影,送到剡溪。)。剡溪即曹娥江上游,剡縣就在溪濱,過剡似實,湖月相送則為幻。湖月把詩人的身影投射於地,合乎情理之真,而月下飛行,無疑又是幻。可謂霎時千里,帶有夢的特點。這個引無數墨客竟折腰的旅遊勝地,李白只寫了兩句:“謝公宿處今尚在,淥水盪漾清猿啼。”(當年謝靈運的住處,至今猶在,清波盪漾猿猴長啼,景緻悽悽。)“謝公”指謝靈運,他喜遊山水,遊天姥山時,曾在剡溪投宿。他的詩中曾説:“暝投剡中宿,明登天姥峯”。即夜晚投宿於剡,天明遂登天姥。這裏點出歷史上遊人之陳跡。“淥水”指清澄的水。這句突出剡溪主要動人的非凡景色之處。“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我腳穿着,謝靈運的登山木屐,攀登峻峭峯巒,如上青天雲梯。)。“謝公屐”指謝靈運為登山而特製的木鞋,鞋底有可以裝拆的齒,上山則去掉前齒,下山則去掉後齒。“青雲梯”指高峻的山路。謝公宿處為歷史實有,似實,腳著謝屐,則為幻。這一段寫夢行至天姥,配以月夜背景,點染歷史故實,畫面優美,真幻交織,奇趣引人。

接着寫“遊天姥”,先外景,“半壁見海日,空中聞天雞”(在雲間的山腰,可見東海日出,身體懸在半空,可聽天雞鳴啼。)。“半壁”指半山腰。神話傳説東南桃都山有桃都樹,其高大異常,枝與枝相距三千里,上有天雞。日出先照到此樹,天雞遂嗚,然後天下羣雞方叫。因為山高,半山就看到梅上日出,天雞已開始啼叫,將神話組織入詩,更添神異色彩。半山腰處已經看到大海日出,又傳來天雞的啼聲。大家想一下,“半壁”尚如此雄偉壯觀,那“絕頂”當如何?

(夢境展開,勝景之一)再看山的實景,首先是洞天外:“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巳暝”(山巖重疊,不知道拐了多少彎,我迷戀花草倚石貪看,不覺天色已經晚了。)。“暝”指天黑。這些靜景雄偉陡峭已使人迷醉,由於山路曲折盤旋,沒有一準方向,一路上或迷賞名花,或倚石休歇,不覺之間已是夜幕降臨時刻。下面由靜寫動,由看到聽,突出山的驚險景象:“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熊吼聲龍吟聲,在巖泉間震響,深林為之驚?,峯巒火之抖顫。)“咆”是野獸怒吼聲。“熊咆龍吟”是形容“巖泉”即澗水的聲音。“殷”形容聲音震天。“慄”是感到驚懼而發抖。“層巔”指峯頂。“熊、龍、巖、泉、巔”景象險怪,通過一咆一吟,顯示驚心懾膽的景象。這四句説深邃的峽谷中巖泉咆哮,濃密的深林黑黝黝不見邊際,層巔使人戰慄驚恐,足見其神奇。這“迷、倚、忽”表現詩人為天姥勝景所陶醉,樂而忘返。這一種神祕奇偉的境界,為下文的奇境陡現醖釀了氣氛。

(洞天外夢境變幻,勝景之二)描繪洞天仙景:“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烏雲沉沉低垂,似乎快要落雨,水波淡淡盪漾,湖面騰起雲煙。)“青青”形容雨雲濃黑。“淡淡”是水波閃動的樣子。“煙”指霧氣。先寫神奇之境將要出現時的預兆變化,黑雲在腳下,青青含雨欲滴,巖泉瀑水則籠罩在夜霧中。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閃電劃破長空,一聲驚雷巨響,山丘峯巒,彷彿突然崩裂倒塌。神仙石府的石門,在隆隆聲中打開。)。“列缺”是閃電。“霹靂”是雷聲。“扉”是門。“訇然”形容大聲。這四句承上文“雲青青兮欲雨”,寫一陣電閃雷鳴,山巒崩裂,現出兩扇石門,又訇然張開,露出一個洞天福地來。那裏面是什麼情景呢?“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青色的高空廣大無邊望不見底,日月照耀着金銀裝飾的樓台。),“青冥”即指青天。“金銀台”是神仙所居的台閣。這裏青空遼闊望不到頭,日月光華照射着金裝銀裹的亭台建築,光彩奪目。“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神們以彩虹為衣,以風作馬,他們踩踏祥雲,紛紛飄然而下。)。“雲之君”猶如説天上仙人。他們以雲霓彩虹為衣,以風為馬,也就是乘風,飄然而下。説神仙們紛紛從天上降下來:“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雲老虎奏起琴瑟,鸞鳥拉着車駕,仙人翩翩起舞,列隊縱橫如麻。)。“回車”即拉車,老虎鼓瑟,鸞鳥拉車,仙人林立,奇境迷人。

(夢境高潮,勝景之三)這是個令人神往的地方。至此,詩人的想象已推到高峯。洞天是極樂世界,詩人嚮往之樂土,追求之理想。我們説李白在不得意時,往往通過這樣的境界來表現自己的人生追求。然而,這畢竟太虛幻了,到頭來還是覺醒。詩人以“忽魂悸以魄動,怳驚起而長嗟。惟覺肘之枕蓆,失向來之煙霞”(忽然令人膽顫,不由魂飛魄散,恍恍惚惚驚醒,不免惋惜長歎。醒來時看見的,身邊唯有枕蓆,方才美麗煙霞,已經無影無跡。),“悸”是心驚。“怳”同“憂”,這裏是恍然醒覺的樣子。“向來”是舊來之意,指方才的夢境中所遇。醒來一看,只有身邊的枕蓆,方才夢中的山水洞天全部煙消雲散。詩人又回到現實中來,不禁由此陷入深邃的思索而長歎:

從“世間行樂亦如此”到結束為第三段,寫夢醒後,回到現實當中。

眼前的現實是即將離開山東親友,去遊那魂牽夢縈的天姥山了。這個現實自然會勾起那使詩人悲憤的長安三年生活。三年長安,清夢也似的過去了。京華難容,“濟蒼生”“安社稷”的政治抱負已付諸東流,半生的坎坷,鬥爭中失敗的悲憤,使詩人慨歎:“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世間行樂之事,實在如同夢幻,萬事從古至今都像東去的流水一般(一去不復還)。)。世間一切富貴行樂,不過有如一場春夢,千古往事不都像東流逝水一樣消逝得無影無蹤了嗎?這是詩人由夢中引出的感歎,是夢後抒情言志。詩人記夢,看來也就是為了這兩句,不妨把它看成畫龍所點的“睛”。結論是“人生如夢”。

這種人生如夢的思想是消極的,不過這一方面是現實壓抑的結果,另一方面其中也含有對庸俗富貴的輕蔑。怎麼辦?另一追求就是深入名山,求仙訪道。“別君去兮何時還”,“何時還”是兩可之間的問題,也許還,也許不還,所以不做答,眼前卻是要:“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暫且放養白鹿在那青崖之間,要走隨即騎去,訪問名川大山。)。“白鹿”是仙人所騎。這兩句是説往遊名山,求仙訪道。詩人經歷過人生的周折,帶着對腐朽現實的憎惡與鄙視,決心到這個暢情適意的天地裏去了,所以最後喊出高亢的決絕的聲音:“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我豈能低頭彎腰,去事奉權貴,使我心中鬱鬱寡歡,極不舒坦!)“摧眉折腰”是低眉彎腰,指屈抑自己的心志,恭順地侍候權貴。怎麼能低頭彎腰忍受屈辱去趨奉權貴,使自己不能舒心暢意呢?一吐長安三年的鬱悶之氣。這裏直接抒發了李白對當時醜惡現實的憤怒和對權貴的強烈反抗情緒,從而給全詩基調上加上了積極向上的成分,點亮了主題。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詩人也絕不低眉順眼奉事權貴,寧可放浪山水之間,有力地表現了詩人的傲岸與高潔,這種蔑視權貴的氣魄和精神,令人吐氣,使人鼓舞。

夢遊天姥吟留別的意境 篇五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着越人的話,夜晚我竟然夢到了天姥山。

迷迷糊糊的,我竟然來到了吳越之地,一夜之間,我如同神仙一樣,乘着風飛過了鏡湖,澄澈的湖水倒映着我的影子,恍惚之間又來到了剡溪。藉着安靜的夜色,我來到了謝公曾住的地方至今仍在。這裏有微波盪漾的澄澈湖水,還有淒涼哀婉的猿啼,腳上穿着謝靈運曾穿的那種木屐,走在直上雲霄的山路上。在半山腰就可以看見從海上升起的'太陽,在空中聽到了天雞的鳴叫,山路曲曲折折,我迷戀着花,依倚着石,不覺天色已經晚了,熊在怒吼,龍在長鳴,巖中的泉水在震響,使深林戰慄,屎層巔震驚。雲黑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水上也升起了一層薄霧,霎那間,電閃雷鳴,一下子彷彿天崩地裂,山府的石門,訇的一聲從中間打開。天空廣闊無邊,日月的光輝都照耀着金銀築成的宮闕。用霓虹做衣輕風為馬,山洞中的神仙,彷彿也出來了,虎在嘶吼,鸞鳥駕着車,仙人如此之多,忽然身體猛地動了一下,突然驚訝的起來而長長的歎息,醒來了只有旁邊睡覺的枕蓆,剛才夢中所見的煙霧雲霞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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