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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多篇)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多篇)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多篇)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 篇一

時間是食物的摯友,時間也是食物的死敵。為了保存食物,我們雖然已經擁有了多種多樣的科技化方式,然而醃臘、風乾、糟醉和煙燻等等古老的方法,在保鮮之餘,也曾意外地讓我們獲得了與鮮食截然不同、有時甚至更加醇厚鮮美的味道。時至今日,這些被時間二次製造出來的食物,依然影響着中國人的日常飲食,並且藴藏着中華民族對於滋味和世道人心的。某種特殊的感觸。

秋日的清晨,古老的呼蘭河水流過原野。它發源於小興安嶺,蜿蜒曲折地注入松花江。金順姬從小在呼蘭河邊長大,對她來説,故鄉,就是這種讓她魂牽夢繫的泡菜的味道。菜園裏的白菜是母親每年7月頭伏時種下的,為了做成泡菜,所以選用的都是心緊葉嫩的品種。今天,女兒第一次和媽媽學習做泡菜。朝鮮族泡菜品目繁多,而且即便只是一個品種,也可以呈現出多種不同的味道:涼食的清爽,烹炒的鮮香,等等。漫長的冬日裏,有了脆辣、鮮甜的辣白菜的陪伴,再寡淡的日子,彷彿也會變得温暖、富足而且有滋有味。

香港的阿添和家人一起經營着自家的臘味店。每天早上,他都是店裏最忙碌的人,做這份工作,他已經有了10年的經驗。和興臘味家有着60年的歷史,以用料新鮮,考究,在顧客中建立了良好的信譽和口碑。如今,阿添和他的父親、大伯一起,打理照料店裏的一切。而在內地的湖南,稻田裏的禾花開了,也到了苗族人制作醃魚和做臘肉的時節。湘西木材豐富,燻烤臘肉的燃料以硬木為佳,如茶樹和楊梅樹。燻烤時,要把醃製好的肉掛在取暖做飯的火塘之上,還不斷將松果、茶殼、桔皮等放入火塘,這樣燻烤出來的臘肉,就會帶着茶果的香味。對純樸的苗家人來説,醃魚臘肉,不僅僅是一種食物,而且是被保存在歲月之中的生活和記憶,永遠也難以忘懷。在今天的黃山地區,農家後院裏依然晾曬着火腿和鹹肉,洋溢着一派田園氣息。用醃鹹肉製作的“刀板香”是一道待客的主菜,也是徽州菜的代表作之一。在葉師傅看來,家鄉的農家火腿才是世上最美味的火腿。當然他也一定知道,在距古徽州不遠的浙江金華,也出產一種大名鼎鼎這火腿,它以肌紅脂白,肉色鮮豔,香氣濃郁,滋味鮮美而而聞名於世。三陽南貨店是上海老輩人個個都曉得的土特產商店,江浙地區的各式乾貨在這裏都能買到。醃臘櫃枱組的組長侯師傅,1975年就開始在這裏工作。對金華火腿做品質鑑別,只需要使用這樣一支竹籤,把它分別插入火腿的上、中、下三個部位,特級的火腿,三籤拔出來,每一簽都會散發出一股撲鼻的異香。在某種意義上,像“三陽”這樣遍佈上海的南貨店,其實就是這個移民城市的一座座味覺紀念館。霞浦,閩東最古老的縣份。漫長的海岸線為這裏製造出眾多的天然港灣,大海已然成為了種植紫菜的一座水上農場。林仁灼,16歲開始和父親學習種植紫菜,如今已經49歲,今天,他要為自家的農田再架設幾枝毛竹。從山上砍來的毛竹要經過預先處理:把裏面的竹節疏通,以方便把毛竹插入海底。毛竹每根長16米左右,重200餘斤。把它架設在海里,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與閩東隔海相望的台灣,對於雲林縣口湖鄉的漁民們來説,決定他們一年生計的關鍵時刻已經來臨。烏魚子是台灣西南沿岸的特產,取烏魚卵醃製而成,由於形狀像中國的墨,日本人把烏魚子稱為“唐墨”,並把它視為世界三大美食之一。在台灣和日本,烏魚子一向被視為餐桌上的高檔美味。它口感綿密,軟糯滋潤,只需薄薄一片,就已厚味無窮。

曾有學者推論,人類的歷史都是在嗅着鹽的味道前行。大澳,偏居中國南海一隅,早年因盛產海鹽而聞名。鄭祥興蝦鋪是經歷四代人的百年老店,一直穩守大澳蝦膏蝦醬的領導地位。76歲的郭少芬,大澳本地人,從20歲嫁到鄭家開始,做蝦醬已經有50年以上的經驗。無論是蝦膏還是蝦醬,主料和輔料,其實就是再簡單不過的銀蝦和鹽。製做方法,也無非就是用把蝦和鹽攪碎後放在竹篩上曬太陽。老鋪一直靠郭少芬和丈夫兩個人打理,直到相濡以沫的丈夫在2011年去世。都説大澳是觀賞日落最理想的地方,這裏,指的也許不僅僅是風景。

這是鹽的味道。山的味道,風的味道,陽光的味道,也是時間的味道,人情的味道。這些味道,已經在漫長的時光中和故土、鄉親、念舊、勤儉、堅忍等等情感和信念混合在一起,才下舌尖,又上心間,讓我們幾乎分不清哪一個是滋味,哪一種是情懷。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優選 篇二

在中國北方的遼闊草原上,蒙古族的牧民也被另一種乳白色的美味滋養着。9月下旬,烏珠穆沁草原已經褪去了綠色,孟克和家人抓緊時間,趕在嚴冬之前,進行最後的出場放牧。草原的深秋充滿寒意,乾燥的牛糞可以讓爐火,燒得更旺一些。奶茶是早餐永遠的主角,磚茶、黃油、炒米以及鮮奶,是一鍋奶茶的重要內容。奶豆腐是幾天前做的,草原上的人離不開奶茶和奶豆腐,無法靠蔬菜和水果來補充的維生素和礦物質,都可以從這裏獲得。

草原有着神奇的化繁為簡的能力。“木犢”是孟克的牛,正處在哺乳期。媽媽要想順利從母牛那裏獲得鮮奶,得先過小牛這一關。鮮奶已經不像天氣暖和時那樣容易發酵了,媽媽要抓緊時間趕製酸奶豆腐,作為漫長冬天的儲備。表皮的酸奶油先被小心地舀出來,這是很珍貴的部分。發酵的牛奶結成塊狀的凝乳,蛋白和乳清在火力下分離開,乳清不會被浪費,它們最適合喂牲畜。需要不停地攪動,這樣奶團才不會粘到鍋底。當最後的乳清被徹底耗干時,奶團被趁熱盛進模具中,孟克把新鮮的奶豆腐,最先遞到爺爺面前,那是最好的美食。

一直向南,幾千公里外的雲南幾乎是同樣的情形。粗重的木筷被靈活地使用,一個光滑的“牛奶糰子”很快就被揉了出來。三兩下後奶糰子被拉扯成片,捲上牆邊的竹架。在遠離北方草原的雲南大理,白族人家用相似的手法,來轉化這裏的牛奶。乳扇被晾到院場裏風乾,像是掛起了巨大的風鈴。這種遠隔萬里的默契,或許要追溯到蒙古人開疆拓野的年代。在800多年前,忽必烈時期的蒙古人遠征到雲南,定居至此的蒙古人,也帶來了遙遠家鄉的奶食味道。他們不會想到,這種轉化的手法一直被流傳下來,生機勃勃。

草原之外的地區,遊牧被農耕取代,人們沒有條件大規模地放牧牛羊,有限的土地首先被用來耕種。乳製品最終沒能在中原的廚房佔得一席突出之地,農耕文明中的人們轉而將目光投向另外一種植物資源——大豆,去獲取寶貴的蛋白質。這對歷史上缺乏肉食的中國人來説,既是智慧,也是一種幸運。中國的豆腐在清寡中暗含了某種精神層面的氣質,古人稱讚豆腐有“和德”,吃豆腐的人能安於清貧,而做豆腐的人也懂得“順其自然”。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 篇三

安徽南部,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温潤的氣候,促成了人們恬淡保守的氣質,也孕育出了一種附着着白色菌絲的奇特食物——毛豆腐。還沒到能夠大量生產的季節,方興玉家的毛豆腐奇貨可居,在中午之前就會告罄。濃密的絨毛帶給人們豐富的聯想,比如説動物。這裏的確有生命,白色的細絲是毛黴菌的菌絲,是它們賦予豆腐新的活力,很難想象這種食物是如何誕生的。如今,方興玉把豆腐坊的大部分工作交給了大女兒。作為家中的長女,媽媽把她和豆腐坊的未來聯繫在一起。

製作毛豆腐的關鍵,在於用自制的發酵“酸水”來點滷,酸性物質同樣可以讓大豆蛋白凝固。但是“酸水”更大的意義在於,伴隨着點滷的過程,其中的微生物們也隨之流入,像種子一樣被埋植進豆腐當中。方興玉是不會在濕熱的夏天做毛豆腐的。“桑拿天”裏,人們很難控制豆腐發酵的走向。但是在其他的季節裏,徽州温潤的環境,卻能引導微生物們走上發酵的正軌。方興玉希望與這有關的一切自己的女兒都能夠學習和領悟到。這些絨毛,它們是黴菌、酵母菌和細菌們是否和諧生長的指標,直接關係到發酵的進程,以及最終味道的鮮美與否。

深諳美食的徽州人是毛豆腐的知音,吃法可繁可簡。在老徽州眼中,一點辣醬就可以讓炭火上的豆腐錦上添花了。豆腐的內部已經大為不同了,毛黴菌分泌蛋白酶,讓大豆蛋白降解成小分子的腖類、多肽和氨基酸。這一系列轉化,賦予了豆腐異常的鮮美,這種濃郁的風味,被徽州人稱作家鄉的味道。

菌絲間細小的顆粒是散落的孢子,那是毛豆腐成熟的標誌。聰明的中國人,對這些微小生物的運用得心應手。事實上,這種轉化的智慧,在更為久遠的年代裏,就已經熠熠生輝了。酒,應該是人們利用微生物進行食物轉化的最早的案例了。用稻米釀出的黃酒,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酒類之一。

立冬的清晨,紹興的天空開始下起小雨,這對釀酒師傅們來説是個好徵兆。酵母菌喜歡江南冬季,這種綿長而又不劇烈的冷。在酒廠的老車間裏,師傅們進進出出,準備着祭祀用的貢品。今天是請酒神的日子,沒有人怠慢,即便是最好的釀酒師傅,也無法保證年年都能釀出好酒。因為有捉摸不定的天、風、空氣、還有菌。每一年的儀式都是釀酒師們對自然表達的一種尊重。紹興的黃酒冬釀即將開始。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 篇四

在吃的法則裏,風味重於一切。中國人從來沒有把自己束縛在一張乏味的食品清單上,人們懷着對食物的理解,在不斷嘗試中尋求着轉化的靈感。

天一放晴,姚貴文就把竹匾搬到天台上。這些豆腐球是他和妻子幾天的勞動成果。有些豆腐已經略顯微黃,但這種程度的改變遠遠不夠,姚貴文還要再耐心等待幾天。乾癟堅硬以及黑褐色的表皮,才是成熟的標誌,這種變化來自於自然發酵。

一盆燒得恰到好處的炭火,是姚貴文下午工作的關鍵。位於雲南紅河地區的建水古城,古稱臨安。在1200年間,一度是中國西南的重鎮。如今時間已經讓炫目的榮耀褪色,和雲南的許多小城一樣,建水是一個多民族的聚居地,各種文化的摻雜,形成了特有的氛圍和格局。炭火的熱力讓堅硬的豆腐迅速膨脹,建水人很會享用這種由風乾和發酵打造出的特殊味道。蘸豆腐的調料各有不同,但是對姚貴文來説,豆腐本身的質地才是最重要的。河谷地區的温暖很容易讓豆腐發酵,而適度的乾燥又讓它們不至於腐敗,對於風、水、陽光和豆腐之間的微妙關係,姚貴文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在建水最著名的大板井旁,女人們單靠手指的合作,就構建起一條豆腐的流水線。始建於明代初期的大板井,直徑達到罕見的3米,幾百年後依然不失活力。做豆腐的各個環節都和水密不可分,大板井水是天然的軟水,甘甜並且富含礦物質,周圍的豆腐坊因此受益。雖然遠離大板井,但是姚貴文的豆腐也用大板水。因為建水有專門的送水人,儘管自來水是現代生活的標誌,可建水人依舊偏愛井水。擁有128口水井的建水人很懂得水,中國人相信,水能滋養人的靈性和覺悟。這一點就彷彿水對豆腐的塑造,兩者間有一種不可言喻的共通。

發展的速度飛快,這改變了建水的很多事情。在漫長的時間裏,一些變量消失了、一些變量被修改,還有新的變量加入進來,總有一些經得起時間的磨礪,保留了下來。在姚貴文和王翠華夫婦眼裏,每一顆豆腐都很珍貴,它們能夠幫助自己供養子女,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在1000多年裏,伴隨着北方民族的數次遷入,豆腐代表的中原飲食文化,已經深植於西南邊陲的這片富饒之地,並且演繹出自己獨特的氣質。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 篇五

有一千雙手,就有一千種味道。中國烹飪無比神祕,難以複製。從深山到鬧市,廚藝的傳授仍然遵循口耳相傳,心領神會的傳統方式。祖先的智慧,家族的祕密,師徒的心訣,食客的領悟,美味的每一個瞬間,無不用心創造。

5月,徽州的油菜籽成熟,它是當地食用油的製作原料,農民們的忙碌可以保證自家廚房一整年出產美味。中式烹飪,油是鍋具和食物之間的媒介。熱力作用,產生出奇妙而豐富的烹飪方式,植物油脂比動物油脂更易獲得,而且健康。這個祕密的發現,使人類的烹飪史前進了一大步。

美味的前世是如畫的美景。清明,正是油菜花開的時節。富堨村唯一的油坊主程亞忠,和其他中國人一樣,在這一天祭拜祖先。油坊的勞作決定全村人的口福。中國人相信,萬事順遂,是因為祖先的庇佑。田邊的邂逅,對同村的程苟仂來説,意味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吃到新榨的菜籽油。清晨,春雨的濕氣漸漸蒸發,接下來會是連續的晴天,這是收割菜籽的最好時機。5天充足的陽光,使莢殼乾燥變脆,脱粒變得輕而易舉。菜籽的植物生涯已經結束,接下來它要開始一段奇幻的旅行。

一年中,隨和的程亞忠只有在收菜籽的時候才會變得嚴苛起來,30年的經驗,練就一雙火眼。色澤黝黑髮亮,顆粒圓潤飽滿,不摻任何雜質,尤其乾燥度,程亞忠必須把關,水分含量小於11%,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全村的菜籽安全儲藏一整年。6月,油坊開榨,榨油工來自附近的村莊。工作期間每天的午餐由老闆娘負責,炒籽是第一步,高温破壞菜籽的細胞結構,降低蛋白質對油脂的吸附力,使油脂分離變得容易,隨着菜籽爆裂的響聲,香味開始漸漸瀰漫整個村莊。菜籽油有獨特的刺激性氣味,有些人聞不慣,徽州人卻甘之若飴。徽州臭豆腐,用菜籽油煎,才能產生聞有徽臭,入口異香的奇特效果。製坯暗藏玄機,磨碎的菜籽,蒸汽燻蒸,水分和温度的控制全憑經驗。坯餅壓得是否厚薄均勻,直接影響出油率。菜籽油富含單不飽和脂肪,有利健康,媲美昂貴的橄欖油。不過,菜籽油也有先天不足,烹飪過程中油煙大是其中之一。今天,通過科學的精煉手段,油的煙點大大提高,加上品種改良,可以進一步降低非健康物質的含量。對於靠菜籽油生活的徽州人來説,一切都是從榨取第一滴油開始的。木榨榨油,傳承一千多年的古老工藝。電力機械時代,血肉和草木之間的對決,依然煥發着原始的生命力。重達100公斤的撞錘,敲打木楔子,對榨膛中的坯餅施加巨大的壓力。依靠這種物理壓,迫使油脂滲出,反覆榨打,持續三個小時,在追求利益和效率的今天,這,也許是對祖先智慧最好的繼承。

菜籽油在中國有千年的歷史,使用廣度上貫穿長江流域,給菜系的廚師創造了施展技藝的舞台。紅油的烹製,必須使用菜籽油,祕訣掌握在四川人手中。煸炒,使辣椒迅速脱水,滲出香味,搗碎,以便與菜籽油充分接觸。油温是關鍵,過低,潷不出辣椒的香味,稍高,又容易焦糊。中式廚房不依賴温度計,全憑廚師的手感和經驗精準控制。辣味素和紅色素完全析出,需要靜置一整天。一缸精彩的紅油,幾乎就是川菜的靈魂。色澤紅豔,辣味醇厚,香氣襲人。菜籽油在四川人手裏,完成了華麗的轉身。然而,退去令人興奮的熱辣,徽州,生活依舊平淡。今年的收成,全部存入油坊,折算成105公斤菜籽油。程苟仂可以隨時提取,沒有期限,這是油坊對村民的承諾。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 篇六

不管是否情願,生活總在催促我們邁步向前,人們整裝,啟程,跋涉,落腳,停在哪裏,哪裏就會燃起灶火。從個體生命的遷徙,到食材的交流運輸,從烹調方法的改變,到人生命運的流轉,人和食物的匆匆腳步,從來不曾停歇。

西藏林芝,印度洋吹來的暖濕季風,植物正在瘋長,又到了白馬佔堆忙碌的季節,天麻和靈芝是重要的經濟來源,但是一個月後,他們將消失得無影無蹤。從峽谷到雪山,七千米的海拔高差,讓林芝成為世界高山植物區系最豐富的地區。

弟弟高中畢業,白馬得迅速賺夠他讀大學的費用,在此之前,他為弟弟準備了一件特殊的禮物。西藏80%的森林集中在這裏,白馬努力搜尋幾天前發現的蜂巢。現在他得想辦法達到樹頂,在當地人眼中,蜂蜜是寶貴的營養品,值得為它冒險,聽起來難以置信,但這種風俗已延續了數百年。

白馬選了一根藤條,使自己與大樹相連,從現在起,這根藤條關係性命,看起來進展不錯,一個小時後,白馬爬了很高,但還有更高的距離要爬。父親放心不下,匆匆趕來,白馬不敢用雙手砍樹,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現在,他準備擺脱藤條,40米高,並且沒有任何保護,這是一次危險的行走,野蜂並不怕人,白馬從長輩那裏學會了點燃煙霧,迫使蜜蜂放棄抵抗,砍開蜜蜂藏身的樹洞,就可以得到最甜美的蜂蜜。在與世隔絕的森林裏,甜食非常難得,而蜂蜜,是白馬能帶給家人最珍貴的禮物。

甜食是人類最簡單最初始的美食體驗,蜂蜜的主要成分是果糖和葡萄糖,作為早期人類唯一的甜食,蜂蜜能快速產生熱量,補充體力,這對我們的祖先至關重要,和人工提煉的蔗糖不同,蜂蜜中的糖,不經過水解,就可以直接被人體吸收。在中國的廚房,無論製作菜餚還是甜點,蜂蜜都是其他糖類無法替代的。當然,白馬甲最喜歡的是酥油蜂蜜。

獲得蜂蜜,對藏族小夥子來説,要攀爬十層樓的高度,而對另外一些人來説,則要經過上萬公里的艱苦跋涉。

油菜花剛剛開花,譚光樹已經準備啟程,老譚是職業養蜂人,二十多年來,依靠這份工作,他養育了一雙兒女。每年清明,他都要和妻子吳俊英,踏上追逐花期的旅程,一晝夜,蜂箱已在500公里外的秦嶺。花的味道決定了蜂蜜的味道,地區不同,味道也完全不同,這正是蜂蜜作為美食的的神奇之處。秦嶺出產中國最頂級的槐花蜜,但老譚心裏一點也不輕鬆,畢竟,養蜂是靠天吃飯的行當。

四月中旬,天氣突變,大風伴隨降雨,花期提早結束,沒有人知道,糟糕的天氣會持續多久。20多年前,老譚對未婚妻許諾,要帶他從事一項甜蜜的事業。交通不便的年代,人們遠行時,會攜帶能長期保存的食物,他們被統稱為路菜,路菜不只用來果腹,更是主人習慣的家鄉味道。看似寂寞的路途,因為四川女人的存在,而變得生趣盎然。妻子甚至會用簡單的工作,製作出豆花,這是川渝一帶最簡單最開胃的美食。通過加熱,滷水使蛋白質分子連接成網狀結構,豆花實際上就是大豆蛋白質重新組合的凝膠,擠出水分,力度的變化決定豆花的口感,簡陋的帳篷裏,一幕奇觀開始呈現。現在是佐料時間,提神的香菜,清涼的薄荷,酥脆的油炸花生,還有酸辣清冽的泡菜,所有的一切,足以令人忘記遠行的疲憊。豐盛的一餐,標誌着另一段旅程的開啟,全部家當,重量超過10噸,天黑前必須全部裝車。因為工作,每個養蜂人每年外出長達11個月,父母的奔波,給兩個讀書的孩子提供了安穩的生活。20多年,風雨勞頓,之所以不覺得孤單,除了堅忍的丈夫,勤勞的妻子,相濡以沫的還有一路陪伴的家鄉味道。

養蜂人老譚和妻子,攜帶蜜蜂一路遷徙,而另一種人們卻輕裝上路,只帶着他們的雙手。

秦嶺北麓,麥子熟了,機械收割的普及,不妨礙競爭者的存在,麥客,中國古老的職業割麥人,他們踩着麥子成熟的節奏,用雙手挑戰機械。小麥,曾經改變人類文明進程的作物,擁有世界上最廣泛的種植面積,從最日常的饅頭、麪條、鍋盔,到肉夾饃、羊肉泡,再到花樣百出的各色小吃,共同奠定了陝西這個麪食王國難以撼動的基石,然而要品嚐最古樸的原始面香,只有等到麥收的季節,小麥富含澱粉和蛋白質,而剛剛收穫的新麥,甜度最高,陝西人習慣把面加工成三釐米寬的形狀,正是這樣的寬度,加上合適的火候,才能彰顯新麪筋實的牙感和清香的味道。老婆婆比誰都清楚做面的奧妙,風箱大柴,一灶旺火最讓麪條出彩。木耳、胡蘿蔔、嫩豆腐做成的澆頭,陝西人稱作臊子,濃墨重彩的油潑辣子,是麪條永遠不變的忠實搭檔。善待麥客是祖輩的傳統,大量碳水化合物,可以維持重體力勞動後身體所必須的苷糖。如今,手工割麥毫無優勢,狹窄的山坡地塊是最後的陣地,一天勞動10小時,每人割一畝多地,最多收入200元。這次出來十幾天,收入還不到1000元,在效率面前,麥客已不屬於這個時代,馬萬全一行,也許就是中國最後的職業割麥人。古老職業和悠久的傳説,正被機械們一茬茬收割殆盡。

眼前的食物,可能來自遙遠的大海和高山。

很久以前,人們的生存習慣已經從狩獵改成採集,但只有一個例外——海洋——人類最後的狩獵場。有科學家語言,五十年後,海里的魚會被全部吃光,而浙江漁民楊世櫓認為,靠海吃海的日子,只能再維持十年。三個月的休漁期過後,東海迎來開漁的第一天,這種小船被稱為夫妻船,它是漁民的雙腳,4小時行使60海里,夫妻兩撒下第一網。三門灣位於浙江東海,魚類資源曾經極其豐富,臨近陰曆十五,大潮將至,妻子身體嬌弱,開始暈船,但凡出海,除了打漁,其他做飯等雜物都由丈夫包辦,這是兩人20多年的默契。白蟹油炸,加水燒開後放入掛麪,一頓簡單的晚餐後,將是六小時的繁重工作。這是休漁後的第一網,至關重要,起錨,收網,漁網已經在水下蟄伏20個小時,拉出水面,景象令人失望,終於發現一條鯧魚,卻掙脱了漁網,六小時過後,魚顆粒無收,幸虧有其他海獲,大海又一次展現了它的慷慨。五十公斤的海獲,是他們一晝夜顛簸的回報,十個小時內,這些海獲將出現在大城市的餐廳。

食材的獲得,需要超長的辛苦和耐心的等待,這樣的法則同樣適用於大山。搜尋的時間超過了半天,饒長青還是一無所獲,為了一種特殊的菌子,老漢已經守候了八個多月,現在終於到了季節。腳下是青峯斷裂帶深處,濕度在海拔2400米的高處凝聚,催生出一種珍貴的食材——小花菇——枯樹上寄生的真菌,蘑菇中的王者。如今香菇已經實現人工培植,品相極佳,但老漢清楚,那些種植香菇,不是最頂級的美味。低温環境中,香菇生長極慢,但肉質肥厚,極大的晝夜温温差,導致傘蓋龜裂開花,小花菇的問世,源自於天地之間的種種機緣巧合。鮮花菇含有90%的水分,乾燥過程暗藏玄機,炭火烤房內,是人工栽培的香菇,事實上,新鮮香菇遠不及幹香菇的味道,奧妙就在於香菇在脱水過程中,會自動轉化出大量鳥苷酸鹽,有強烈的鮮味,因此,只有乾燥之後,這種菌子才真正稱得上香菇。至於野生花菇的乾燥,老漢最喜歡天然的方法,藉助陽光和風,肥美的花菇慢慢散失水分,鮮美的味道一點點凝聚,和栽培花菇相比,野生花菇品相不整齊,也很難賣出價錢,這些稀有的美味,饒長青打算留給家人。

無論是靠山還是靠水,勞動者都有專屬於家人的美味。望潮,被賦予詩意的小章魚,學名短蛸,潮漲時外出,潮落後躲藏,楊世櫓正是捕捉望潮的高手,望潮表層的膠原蛋白和調料相遇,形成濃油赤醬的自來芡,望潮肉質脆嫩彈牙,是東海漁民最拿得出手的看家菜。然而女兒最喜歡的美食仍然躲在海灘上——彈塗魚,又名跳跳魚,是能夠在陸地上生活的魚類,不要妄想抓住他們,除非捨得用五年的時間,練就一門絕技:使用五米長的釣竿,六米長的魚線,捕捉十米開外僅5釐米長的獵物,其難度和精準度的要求,不亞於20米外投籃。從發力到捕獲,僅需八分之一秒,高速攝影機可以幫我們看清整個過程。幾尾跳跳魚,便能成就一鍋靚湯,肉質細嫩,汁液濃郁,用稻草反覆燻烤,滲出魚油,晾曬風乾,便是最好的增味品,跟其他海鮮和菜餚搭配,提鮮的同時,最大限度地保持食材的本味。

獨居的老人也要犒勞一下自己,越是彌足珍貴的美味,外表看上去往往越是平白無奇。辛苦的勞作,給全身心帶來的那種幸福,從來也是如此。

舟山到上海的鮑魚,珠海到成都的石斑,廣西到北京的蔬菜,昆明到新疆的菌類,今天的物流和今人的胃口,大大加快了食材遷徙的速度,路途之上,行色匆匆的已經不止是人,食物也在傳播流轉,聚散之間,衍化出不同的形態和風味。這口大鍋,當地人稱作鏊子,加工的是山東標誌性的主食——煎餅。

不過,要領略製作煎餅的原始工藝,必須回到最接近自然的地方。盛夏,雨水充沛,沂蒙山進入最濕潤的季節,爺爺壘好了土灶,搭上鏊子,這是烙制山東煎餅的工具。製作煎餅的主料,是白薯幹碾成的粉,當然也可以用大豆、小麥、高粱等五穀雜糧來碾粉。椿樹溝,地處蒙山深處,古老的風俗,被頑強地留存,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曉慧一家已經忙乎了好幾天,鏊子燒熱,麪糊攤開,雜糧麪糊快速成形,蒸汽彌散,空氣中浸潤着樸素的甜香,那是穀物特有的氣息,火力至關重要,太旺容易焦糊,太小,煎餅潮濕黏牙,有60多年經驗的奶奶手藝最棒,火候全靠她拿捏。剛出鍋的煎餅又脆又香,徹底放涼,就慢慢回軟變韌。今天,從大雨到肉,到家常小菜,煎餅幾乎可以包裹一切,並且多寡隨意,但對地道的山東人來説,最適合卷在煎餅裏的,似乎還是一根大葱,山東人最看重質地和口感,煎餅入口回甘,但對人的咬合力是一個挑戰。

餅卷的演化一路精彩,向南1700公里,廣東潮州的春捲,墜碾提拉,速度飛快,綠豆畔、葱頭白、蝦乾魚露,油炸後表皮焦酥,內瓤軟糯。再向西1600公里,絲娃娃是貴陽女孩的最愛,燙麪烙熟,個頭雖小,卻能裝下20種素菜和4勺蘸水。從形態到內容,從神到形,餅卷的變化千姿百態,這看似食物們的自助旅行,追根溯源,其演變終究離不開人的流動和遷徙。

雲貴高原的一條溪流裏,上至年過七旬的老人,下到不滿十歲的孩童,翻開溪流底部的每一塊石頭,不厭其煩,為的是尋求一種神奇的美味。貴州省東南部最偏僻的苗族村莊,苗族女孩李建英,等待着一個幸福時刻,這是父母半年來第一次回家,現在,流水線旁的打工妹,重新變回苗族母親,正直稻花盛開,來不及休息,餘高裏準備給全家制作醃魚。做醃魚首先要製作甜米,糯米淘洗乾淨,上灶蒸,等糯米熟透,加酒麴發酵,鯉魚吃飽了稻花,正是最肥最甜的時候,與其説捕獲食材,不如説更像是是一場户外親子游戲。

稻花魚去內臟,在灶上擺放整齊,用微弱的炭火燻烤一夜,現在需要藉助空氣和風的力量,風乾與發酵,將共同製造出特殊的風味,糯米佈滿菌絲,黴菌產生的各種酶,使澱粉水解成糖,最終得到爽口的酸甜。甜米混合鹽和辣椒,一同塞進魚腹中,稻花魚可以直接吃,也適合蒸或油炸,不管用哪種做法,都蓋不住醃魚和糯米造就的迷人酸甜。然而最具吸引力的食材還藏在水底,每年八月,橋崗村不分老幼,全體出動,大家都在尋找一種東西——爬巖魚——製作雷山魚醬最關鍵的原料,出人意料的美味。魚醬一年只能做一次,必須用最新鮮的辣椒,二荊條最好,生薑新鮮肥嫩主要用來去腥,木姜子,又稱山胡椒,西南地區特有的佐料,帶有濃郁而神祕的香氣,大量的食鹽保鮮提味,食材混合攪拌,裝進罈子密封,美味慢慢醖釀。餘高裏夫婦在廣東一家制衣廠打工,此次回鄉,是因為自家的八畝玉米到了收穫的季節,他們是家中的主要勞動力,加上房屋修繕等雜事,夫妻兩與家人可以團聚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也是製作魚醬的週期,乳酸菌和酵母菌促進香氣的生成,揮發性有機酸,滋生出魚醬獨特的酸味,苗家最驕傲的調味品就是這樣煉成的。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 篇七

傳統觀念裏,擁有手藝才能安身立命,相比都市,中國的鄉村,更能感受到手工技藝的温度。

秋收過後,黃土高坡褪去顏色,張世新正在等待合適的天氣。延河水,幾十年的經驗使配比精確無誤,白麪加入鹽水,使蛋白分子的陣列變得緊密。反覆揉壓,增加彈性,張世新今年腿病復發,行走困難。一次和麪35公斤,只能由老伴一人完成。午夜時分,醒面時間已經足夠,現在要開始搓條盤面的工序。張世新年輕時,手藝一流,遠近聞名,外鄉人慕名來學徒。妻子的手藝也是嫁到張家後學的。掛麪做得好,能賣到縣城,甚至更遠,靠這門手藝,老兩口拉扯大了5個兒女。曬乾的掛麪,易於貯存,每根直徑1毫米左右,持續發酵產生中空的細孔,口感細膩綿軟。

中國出土過4000年前的麪條,這種曾叫“湯餅”的主食,廣泛存在於中國人的生活。地域迥異,粗細不同,形狀不一,製作方法也各顯神通。麪條,最為素淨,既是簡樸的果腹之物,也可以襯托任何食材,容納萬千滋味。破曉時分,盤面完成二次發酵,到了施展拳腳的時候。陝北,空氣乾燥,水分蒸發快,繞面的速度是成敗關鍵,放入專用的面箱,第三次發酵,等待麪條更大程度的舒展。黃土高原,古老文明的發源地,農耕的傳統在這裏世代延續。每一口窯洞裏的家族,長輩最在意的,莫過於給孩子留下什麼。物質是有限的,手藝是自己的,但年輕人的觀念卻在悄悄改變。爺爺不便走動,到了兒孫們接過擔子的時候。撐面杆從中間精準分開,面的柔韌與重力的合作恰到好處。160根一掛,能拉長到3米,銀絲傾瀉,接受陽光和空氣最後的塑造。潔白的掛麪,為蒼涼的黃土地和一家人的日子,都增添了幾分暖意。

所謂“心傳”,除了世代相傳的手藝,還有生存的信念,以及流淌在血脈裏的勤勞和堅守。

與北方面食不同,長江以南,人們更喜愛米制糕點。這不是簡單作坊能夠完成的,工藝精密,品種浩繁,需要精美絕倫的手工,和嚴密的傳授體系。精細加工存在於每一個環節,糯米加水研磨,經過處理的糯米粉,質地更加均勻細膩。水磨糯米粉和粳米粉,按不同的比例混合,創造多變的口感。這是製作蘇式糕點的基本功。糕點廚師是運用各種“兵器”的行家。應季而變的餡料,取天然色香,夏秋薄荷,冬春玫瑰。中國的廚房,處理米,麪點心的工種稱為白案。精巧的手工是行走白案江湖的根本。廚師,作為傳統行當,一直以師徒的形式在中國延續。今天,年輕人通過學校教育,掌握烹飪基本技能。但要成為真正的廚師,仍需要一位師傅點化。師徒,中國傳統倫常中,最重要的非血緣關係之一。

揉麪是最基本的,呂傑民門下學徒20個,並非人人都能得到真傳。阿苗,剛滿20歲,老家蘇北,3年前高中畢業,跟隨父母來到蘇州。父母希望家裏的男孩能考上大學,阿苗是長姐,她需要儘快自食其力。

離蘇州1400公里的深山裏,另一種更原始,粗獷的食物,可以依稀看到中國糕點的進化歷程。日照時間越來越短,採挖蕨根的時候到了。歐洲考古發現表明,最古老的麪包,是用蕨類植物根中提取的澱粉,製作而成。莽山瑤族的先輩,也發現了這個祕密,從蕨根中獲得原料,製成一種原始的中式糕點,餈粑。鄧開風的祖輩遊耕遊居,被稱為“過山瑤”。過去糧食產量有限,蕨根餈粑是過冬主食。如今製作蕨粑,不僅是對美味的留戀,也是祖輩提醒後代,不忘艱難時日。取自山林的各種材料,組成一套奇妙的過濾系統。父親教會鄧開風,如何獲取大山的饋贈,也告誡他要敬畏山神。經過一天的沉澱,到了檢驗成果的時候,再次沖洗,更細密的過濾,就可以製作蕨根餈粑。加熱,起糊,不斷攪拌,直到表面形成凝膠。膠團韌性極強,要馴服它,還得父親出馬。裹上曬乾的澱粉,扯成小團,就可以直接食用。孩子們更喜歡甜食,芝麻的香氣伴着蕨粑的甘甜,這就是瑤族人世代繁衍的味覺密碼,也是撰寫人類味覺記憶史的通用語言。

舌尖上的中國解説詞 篇八

空氣裏滿是誘人的甜香,吳江人採摘桂花,為的是讓它們在舌尖上第二次綻放。長枳的檸檬酸保持花香和色澤,無論是鹹桂花還是甜桂花醬,都能把專屬於夏末初秋的花香,延續到深秋和隆冬。

一場秋雨之後,來自天空的身影,不斷提醒着楊福星,最值得期待的美食,正在這裏萌發。褐色小傘狀的蕈子,其貌不揚,卻被歷代美食家奉為珍饈。儘管名氣已大不如前,但是每年只要時節一到,楊福星就會匆匆上山,趕赴與這些寶藏一年一度的約會。板栗殼燒旺,幹辣椒炸香,再加入嫩薑片,激出雁來蕈的奇鮮,類似松針的清香。蕈子汁水透出時,少量生抽提味,老抽着色,文火熬上十幾分鍾。汁水濃稠,雁來蕈醬就可以出鍋了。看上去烏沉沉的東西,卻有着柔韌的質地。不過現在,一盤好菜才完成了一半。

雨前的桂花,在雨後已經醃好,無論做餡兒還是調料,都極有風味。新鮮的板栗,最適合用來搭配雞肉。肉豆腐,精肉和豬肝,用豬腸捆綁滷製,做出的扎肝最解饞。秋季,用味厚的食物補償苦夏的虧空,抵禦即將到來的寒冬,俗稱“貼秋膘”,是中國農業社會的傳統。

雁來蕈醬等候的最佳搭檔,遠在百里之外的長蕩湖。這是產蛋3年以上的老鴨,鴨肉與雁來蕈同燒。材質上的大葷大素,激發出滋味上的大開大闔,同季食材間的碰撞,把秋天的韻味渲染得分外濃郁。中國的廚師依靠豐富的經驗,在時節的變化裏,尋找到各種精彩的食物組合,並流傳至今。秋天,是水稻豐收的季節,秋分後的黑土地上,垛滿需要晾曬兩週的稻穀。獨特的土壤,氣候條件,使水稻中決定營養成分的幹物質積累豐富。脱殼後,米粒飽滿堅硬,色澤清白透亮,這是中國最好的稻米。需要經歷138天的漫長生長期,收穫還在繼續,氣温已是零下。

3000公里外,豐收過後的上堡,乾燥的秋風勁吹。老沈家的第三代,開始了一生的旅程,新生的嬰兒在秋收之後滿月,是宴請親朋慶賀的時候。滿月酒,要按照曆書,挑出最好的日子,菜單沿用五碗四盤的傳統。肉菜的多少檢驗着主人家的誠意,這是稻農們盤點一年收成的時刻。春播種,夏長贏,等到秋天,顆粒歸倉,兒孫滿堂,這是中國人收穫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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